出了宮去,坐上暖轎到了禮部這邊,禮部已經有個黨項族官員氣沖沖地過來,氣呼呼地道:“楊大人,這差事我不辦了,就叫陛下撤了我的職事,下官寧愿回家養老。”
來人是迎客主事李萬,楊振平素和他關系不錯,笑道:“你這個年紀養什么老?給令尊養老差不多,是什么事?”
李萬道:“還不是那金國王完顏宗杰實在可恨,昨日與那耶律陰德起了沖突不說,今日又與大理國的段諷起了沖突。”
楊振捋須苦笑:“忍一忍吧,現在還只是客人,將來做了國朝的駙馬,那你豈不是不必活了?至于各國的王,暫時都搬到鴻臚寺那邊去,和宋國的蓬萊郡王一起住,惹不起就躲起來。”
李萬愣了一下,道:“不是說那沈傲也是個惹是生非的?”
楊振道:“也不盡然,至少比那耶律宗杰好些,好啦,你速速去辦,我還有章程要寫。”
李萬滿只好不情愿地去了。
………………………………………………………………………………………………………………………………………………………………………………………………
鴻臚寺終于熱鬧起來,從前的狗不理,如今卻是高朋滿座,沈傲下午從街上閑逛回來,看到一輛輛車馬停在門口,略略一問,知道吐蕃、大理、契丹等國的王都搬了來。
剛剛進去,便看到耶律陰德眼睛烏青地過來,拉了沈傲去邊吃茶,邊訴苦,無非是說金人蠻橫,不可理喻之類的。
沈傲淡淡一笑道:“蠻夷嘛,都是這樣的,耶律兄習慣了就是,和他計較什么?倒是他那一拳打在你的臉上,讓你英俊了不少,比從前瀟灑了許多。”
耶律陰德捂著臉上的淤青,苦笑道:“沈兄說笑。”
正說著,那吐蕃王恰好抬腿進來,聽到蠻夷兩個字,仿佛被蜜蜂蟄了一下,轉身要走,卻被耶律陰德叫住,道:“契霧里,你走什么?”
這吐蕃王鼻上帶著個金環,兩耳之后是發辮結成的流蘇,臉上是青銅色,連身上的衣衫都好像許久沒有換過,遠遠就傳來臭氣。據說這是吐蕃國的風俗,人一生只能洗三次澡,再多,就褻瀆神明了。
叫契霧里的冷哼一聲,性倒是爽直,道:“被人辱作蠻夷,還賴在這里做什么?”
沈傲和耶律陰德面面相覷,他們說的本是完顏宗杰,誰知這位契霧兄如此有代入感,面面相覷,隨即哂笑。
鴻臚寺此后便熱鬧了,大家的年紀大多一致,身份相當,又都有共同的敵人,相處的總算還不錯。翌日,西夏國擇婿的章程總算放了出來。三日之后,各國王率衛隊齊集龍興府郊外,各自帶兵對陣,勝者奪魁。
看了這個章程,耶律陰德臉色大變,憤恨地道:“西夏狗和金國沉瀣一氣,未免欺人太甚了。這不是明擺著要完顏宗杰去奪魁?還叫我們來做什么?豈有此理,來人,收拾東西,我們這便回國。”
吐蕃王也是冷哼一聲,金國若是與西夏聯盟,對吐蕃也是滅頂之災,西夏有了強大的金國作后盾,若是繼續進攻吐蕃,吐蕃哪里能夠抵擋?
大理國的段諷倒是是灑脫,他這一趟來,無欲無求,若是有抱得公主歸的機會,自然好,沒有的話也不覺得遺憾,只是他和完顏宗杰的關系緊張,這時候看到西夏人故意給完顏宗杰放水,手里搖著扇,冷笑道:“可笑,可笑……”便舉步走了。
沈傲沒有親自去看榜,耶律陰德步過來知會他,沈傲倒是不覺得驚詫,給金國人放水,實在是情理之中,再正常不過的事,如果他是西夏國主,說不準還要加上一條:臉蛋光潔者不得參與選拔,有痘者優先。
因為那完顏宗杰滿臉都是痘,貼出這一條來,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要被剝除掉參賽的資格。
西夏國嫁女,本就是政治,哪里還有什么情面?見耶律陰德氣呼呼地陳訴,沈傲淡淡一笑道:“西夏偏袒完顏宗杰,倒也在情理之中,老弟就不必再抱怨了,既然要對陣,那么就和他對陣無妨,契丹國騎兵亦是名震天下的,怎么,耶律老弟沒有信心?”
耶律陰德慚愧地道:“哪里,哪里,沈兄是沒有見識過金狗的厲害,那聲勢,足以令天地變色,敵手膽顫,我帶來的衛士固然都是精挑細選的精銳的勇士,可是和金狗一比,只怕連一成勝算都沒有。”
沈傲頜首點頭,道:“金國人作戰通常是什么戰術?”
見沈傲好奇,耶律陰德也不隱瞞,契丹和金國連年征戰,雖說不是金國人的對手,可是對金國人的戰術卻早就摸透了,說來也不費勁,沈傲只是聽,偶爾問一下,!~!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