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種植的甘蔗,制糖是夠大梁百姓用的。
如今大量白糖外流,必然導致大梁境內的糖不夠,供不應求之下,從甘蔗到糖都會大漲價。
商人或百姓看到其中利潤,往后定然會盡力多種植甘蔗,明年年底應該會逐步緩解缺糖危機。
不過貿易島等不了,糖廠也等不了。
確實是一大難題。
按照陳硯所想,等到第一批商人回去,并大賺一筆后,貿易島才會迎來第二批西洋商人。
粗略一算,至少要到十二月才需大量白糖。
到那時今年的甘蔗全都成熟,產出的糖足夠應付第二批西洋商人。
實在沒料到度云初那邊一收緊,反倒將許多西洋商人提早逼到貿易島,雖讓貿易島發展迅速,同時也帶來許多問題。
頭一個就是市舶司的房間不夠,而貿易島上還未建起足夠多的客棧,陶都便將倉房收拾出來,再讓商戶們或提供被褥,或提供桌椅板凳,倒是勉強將住的問題解決。
第二個便是翻譯人員不夠。
島上除了紅夫人,只十五人能連說帶比劃,勉強與西洋商人交流。
西洋商人一多后,翻譯人員就不夠了。
紅夫人已快臨產,被強制留在家中。
不過她嫌太清閑,讓趙驅挑了些機靈的人去她屋子里,教一些簡單的弗朗機語。
學習語并非一朝一夕之事,那些人如今尚不可與西洋商人交流。
再者,一旦紅夫人生孩子,之后就要坐月子,孩子離不開親娘,必然不能再教導。
只靠那十五名翻譯人員,實在不夠。
陳硯有心組建一個學弗朗機語的班,可精通弗朗機語的夫子實在難找,導致此事遲遲無法推進。
如今又遇到缺糖這最大問題,需得好好解決。
發展太快,實在暴露出太多問題。
陳硯將蜜餞吃完,方才發覺他已經坐在簽押房三個半時辰,渾身已有些僵硬,便站起身,在房內緩緩踱步。
走了百來步之后,便覺渾身都熱了起來,身上也沒了束縛之感。
人一放松,腦子便格外清明,他轉身面對坐著的孟永長:“依孟兄所,若再有一百萬兩,便可多收些甘蔗,莫不是這白糖生意還不掙錢了?”
“多少還能掙些,只是這甘蔗一天一個價,那些種植甘蔗的人便捂貨不出,于是這價格漲得更狠,再這么漲下去,過不了多久,咱們的白糖不止不掙錢,還得虧錢。”
孟永長胖臉上滿是憂愁。
誰能想到這獨家的生意,竟還能掙不到錢?
陳硯眼中露出一絲懷疑:“松奉白糖五錢銀子一斤,若還掙不到錢,大梁的白糖價格該漲到何等地步?”
孟永長還未開口,先重重嘆口氣:“我都找人去各地的糖鋪子跑了,壓根就買不到白糖,紅糖也買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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