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海寇來襲?”
錦州府衙,張潤杰聽到衙役的稟告,呼吸便是一窒。
水師大多都派出去護送貨船了,若此時襲擊錦州,就只能讓衛所軍來抗敵。
一旦此地出現如此戰事,錦州的聲譽便要大大受損,大好的開海局勢可就要敗壞了。
張潤杰坐不住了,在簽押房來回走動。
那衙役趕忙道:“只瞧見是許多大船靠近,并不知是不是海寇。”
張潤杰心稍定,腳步停下,又問那衙役:“有多少艘船?”
衙役不知,再問是不是兩個商隊匯合一同歸來,又是不知。
張潤杰惱怒:“既不知,還不趕快去打探清楚。”
衙役趕忙應了一聲,轉身便下去了。
張潤杰又走回自已的椅子坐下,心說下邊的人實在經不住事,只是一些大船靠岸,就如天大的事般跑來稟告,讓他險些以為是海寇來襲。
不過還是得提前給衛所打聲招呼,讓其做好戒備。
真要是海寇來襲,衛所若能將海寇趕走,倒是能為錦州揚名,還能為他的政績再添上一筆,倒也不定是一件壞事……
張潤杰當即就派了人前往衛所,還不待他再有動作,又有一衙役急匆匆前來稟告。
“什么?!”
張潤杰再次猛地站起身,又驚又怒。
衙役被嚇得一哆嗦,訥訥不敢語。
張潤杰卻快步沖到他面前,急忙追問:“錦州的民兵為何會來我錦州碼頭?”
“小的……小的不知……”
“你們可曾看錦州水師了?”
“小的不知……”
“松奉的民兵怎會有如此多千料大船?”
“小的不知……”
張潤杰的攥緊了拳頭,憋著滿肚子的氣怒道:“備車!”
馬車領著一班衙役在城內狂奔,一路雞飛狗跳。
待眾人氣喘吁吁趕到碼頭,日頭已然西斜。
碼頭上的衙役們急忙迎上來,張潤杰怒問:“你們可曾查明對方的身份?”
那衙役驚慌辯解:“小的怕壞了大人的大事,不敢擅作主張。”
這一路上,張潤杰的怒火并未消退,反倒越燒越旺,此刻得到如此回復,再忍不住呵斥:“還不快去核實?!”
衙役被罵了個狗血噴頭,此時再不敢推辭,立刻帶著人往碼頭跑。
碼頭上其他人也不敢站著看熱鬧了,一個個朝著碼頭的千料大船跑來。
如此動靜自是引得船上民兵們的注意,很快朱子揚就出來,瞧見遠處停著的馬車以及馬車附近的衙役后,高興地沖去陳硯的艙房。
“大人,錦州的官兒來了。”
陳硯緩緩起身,笑道:“在海上漂了兩日,也該上岸了。”
這兩日陳硯一直在船上休養,后背的傷口倒是好了些,此時只要慢慢走路,他人也瞧不出有什么異常。
他一動,護衛們立刻跟上,朱子揚緊隨其后,已迫不及待要在錦州的官員面前露露臉。
眾人剛走出艙房,就聽碼頭傳來呼喊:“船上之人速速下船,受我等查驗身份!”
陳硯走到船邊,往下一看,就見碼頭上已站了不少錦州的衙役與守在此處的兵卒。
他領頭緩緩下船,站到碼頭上后,仰頭對衙役們道:“本官乃松奉市舶司提舉兼團練大使陳硯,有事拜訪錦州知府張大人,還望通報。”
此話落下,護衛與朱子揚等人已下了船,紛紛站到陳硯身后。
那氣勢讓衙役們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