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勇冷哼一聲:“本官已將船給你了,你若不要,砸了燒了便是。”
陳硯怒極反笑:“馮千戶也知那艘船只能砸了燒了,竟還拿出來交給本官?你這是戲弄本官,還是戲耍王爺?”
馮勇“嘿”一聲,轉身對寧王抱拳,仿若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王爺,我們千戶所船本就不多,自已作戰尚且不夠用,擠出一艘來陳大人看不上還回來就是,何必來打攪王爺。”
聽聞這話,陳硯的眼皮便是一跳。
馮勇這是要耍無賴了。
寧王手伸到半空按了按,安撫馮勇道:“千戶所的不易本王是知道的。”
那位一直安靜坐在寧王身側的謝先生開口了:“陳大人許是不知松奉的艱難,寧淮幾個大的造船廠早已荒廢了,千戶所的船都是七八年前的了,有損壞也是情理之中,并非馮千戶刻意刁難。”
“對啊,本官的船還是破的,找誰說理去!”
馮勇來勁兒了:“陳大人不是簡在帝心嗎,你上奏陛下,讓兵部撥銀兩造船。”
“馮大人就莫要為難陳大人了,陳大人管的是民兵,兵部是不給軍餉武器的,更莫提是造船了。”
謝先生笑著為陳硯打圓場。
馮勇雙手往椅把手上一放,頭側仰著:“本官就這破船,瞧不上就別要。”
“這……”
謝先生遲疑著看向寧王。
到了此時,寧王終于開口詢問陳硯:“大炮與火銃等給了嗎?”
陳硯忍著火氣道:“給了。”
寧王仿若松了口氣,便規勸起陳硯:“馮千戶既已給了,就是盡力了,船雖破,修一修將就著也能用。”
“我們還用著吶,民兵倒是嫌棄上了。”
馮勇又是咋呼了一句。
陳硯看了眼三人,心里冷笑。
這三人合起伙來對付他是吧?
昨晚是寧王做的中間人,馮勇在約定好后使絆子就是連中間人的臉面也落了。
陳硯此次來寧王府,是為了拉寧王下水。
堂堂王爺該極注重自已的顏面,必也會給馮勇施壓。
如今看來是他天真了,兩人蛇鼠一窩,為了利益又怎么會在乎臉面?
看他們這一唱一和的,陳硯甚至猜測馮勇給他破船的事都是王爺給安排的,為的就是讓他不能出海,被困在南山。
否則,一向莽撞的馮勇怎么能說出這些道道來。
怕是這三人因他憤怒而得意。
自已這是被人當猴子觀賞。
他終究還是太稚嫩了,與這些老狐貍的黑心相比,他是拍馬不及。
寧王如此態度,今日他便是蠻狠不將人撤走,也是不占理了。
怪他想得不夠周到,導致吃了這么大個悶虧。
陳硯深吸口氣,腦子飛速轉動,片刻之后,他心中已經平靜下來。
他吐出口濁氣,無視馮勇,轉身對寧王道:“王爺既已如此說,下官便不再多。”
此話一出,倒是讓寧王頗為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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