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士兵的沖擊是有慣性的,后面的還在往前沖,前面的一旦停下來就只能被踩踏至死。
而前面的士兵也停不下來,第二波沖上來的兩人已經快要能摸到陳硯的衣服。
又是兩支箭射來,兩人順勢倒下。
可惜后面的大部隊已經沖過來,單靠一把弓根本不可能抵擋。
就在此時,一個壯碩的身軀拽著正熊熊燃燒的鐵鏈從屋子沖到陳硯身邊,鐵鏈放下,一掃過去,半山腰響起無數凄厲的慘叫。
那些被鐵鏈燒到的士兵猶如一道道火球從山上滾下去,后面的士兵們閃躲不及,被燒著的不計其數。
陳老虎并不停止,兩只手抓住那鐵鏈,猶如蕩秋千一般將那著火的鐵鏈放在半空蕩漾,將企圖從兩邊爬上來的士兵們盡數掃落。
整個半山仿若一片火海,仿若是人間地獄。
那些落在后面的士兵們本就猶豫不敢對老弱婦孺動手,此刻見到前面那等慘狀,便不敢再向前,而是轉身后逃。
早被嚇破膽的士兵們見有人逃走,也轉身逃跑,一時間那些沒被燒著的將士們紛紛后逃。
原本還慶幸的馮勇,此刻卻因過于驚駭長而失了聲,只能僵硬地坐在馬背上。
往日高高在上的千戶大人早已被此情此景嚇破了膽。
他只得呆呆看著半山腰的陳硯轉過身,正對著他。
黑暗中,他仿佛能看到陳硯在笑。
可他知道這不可能。
陳硯站得高,離他遠,他不可能看清陳硯的臉。
可他就是覺得陳硯在笑。
他領著上千人來抓陳硯,卻被陳硯逼退了。
而逼退這些將士的,只有一人,一條燒得正旺的鐵鏈。
熊熊燃燒的鐵鏈照亮了半邊天,也燒毀了馮勇的膽氣。
哪怕有那條鐵鏈,想要殺死陳硯也簡單,只需多些弓箭射過去就可。
但是馮勇不敢對陳硯動手,只要陳硯不死,他就不是造反。
九族的命全系于陳硯一人之身,他只能敗退。
至于那些逃走的將士,更是早已被嚇破膽,斗志全無。
馮勇嘀咕道:“撤……”
旋即仿若突然回過神,連聲道:“撤!都撤!”
拽緊韁繩,轉身要走,又想到胡德運還躺在地上,他惱怒得一馬鞭甩到胡德運身上,劇烈的疼痛將胡德運驚醒,正要哀嚎,馮勇就咆哮道:“滾!”
那馮勇此刻宛如殺神,胡德運吃了虧也不敢在此時觸霉頭,當即連滾帶爬地進了馬車,催促車夫趕緊走。
至此,馮勇對陳硯的第一次圍剿以馮勇慘敗告終。
待到馮勇等人走遠,陳硯邁著早已累得麻木的腿走到陳老虎面前,將手里那支汗津津的箭遞過去。
陳老虎一接手,發現那支箭濕噠噠的,詫異看向陳硯:“硯老爺還會害怕?”
陳硯只想說一句廢話,他剛剛可是差點把命丟了。
話還未出口,就聽陳老虎道:“都多少回了,硯老爺還沒習慣?”
陳硯:“……”
再看陳老虎,只是額頭有些汗,神態竟一片從容,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未發生過。
陳硯不禁對他很是欽佩。
陳老虎者,真英雄也!
他與陳老虎比起來,實在太怕死。
面對陳老虎,陳硯也就不強撐,只道:“我這條命想保住實在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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