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劉守仁敗下陣來:“錦州既欠大隆錢莊如此多銀錢,抵押船引收益也是應該的。”
至此,事成定局。
待胡益離開后,劉守仁癱坐在椅子上,已沒了此前的意氣風發。
此刻他竟能理解徐鴻漸,想來當初徐鴻漸也是如他這般無力。
明明位極人臣,卻諸多不得已。
明明是一個地方小官,卻能將他的布局攪合得一團亂,他要動手,還會扎一手的刺。
“陳硯還不到弱冠之年,手段卻極老辣,再過二十年,這朝堂怕就是他的天下了。”
劉守仁低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轉瞬,他又冷笑一聲:“可如今我等老家伙還沒退下,就由不得你興風作浪!”
縱使拿到船引,想要掌控整個東南也是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他陳硯三年任期也快記了。
……
“在下日夜兼程,終于趕回來,此時八大家定然還未得到消息,不若我等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度云初已迫不及待。
陳硯笑道:“度兄且先高價賣兩個月的船引,狠狠從八大家和晉商身上討要些銀錢,彌補大隆錢莊的損失,再動手也不遲。”
那么多的白糖沉海,全部浪費了,哪怕是大隆錢莊買下來的,他陳硯也實在心疼。
這個時侯就不能自已人承受損失,需得吸對手的血來飽腹。
“賣船引給八大家,豈不是讓八大家還能賣茶葉和瓷器賺錢?”
度云初皺眉道:“此事若拖久了,怕夜長夢多。”
“只要次輔大人不愿辭官,此事就不會生變故。”陳硯沉靜道:“若次輔大人舍得辭官,影響的就不是船引,更不需憂心。”
以劉守仁的種種行徑來看,此人醉心權勢,極力想要往上爬,哪里舍得辭官?
只要劉守仁壓著,八大家就翻不起浪。
至于鑿船的晉商,也跟著八大家出出血。
待到合適的時機……
“如今雖有船引在手,若損失始終未賺回來,大隆錢莊內部必然對度兄有意見,度兄至少要先弄回二百萬兩銀子,再將船引縮緊,才能順利掌權。到了那時,還望度兄能清查大隆錢莊,揪出內奸。”
若無內奸,晉商想要通時鑿沉所有的船,根本不可能。
度云初知陳硯是為他盤算,當即也就不再多,一切以他順利接班掌權為優先。
“真是便宜八大家和晉商了!”
“如今船引定價權在度兄手中,度兄想要拿捏他們實在簡單。”陳硯嘴角含笑,目光帶了冷冽:“一個月的十份船引,可縮減至五份,乃至三份,一份船引所能護送的船也可從三十艘縮減至十艘。”
度云初雙眼越睜越大,一股喜氣從心底涌起,讓他忍不住稱贊:“妙計!”
如此既可賺錢堵住錢莊那群人的嘴,又能折騰八大家和晉商,實在是賺錢報仇兩不誤。
“對付奸商,還得是大人!”
陳硯含笑:“不過是為了保護商隊安全罷了。”
度云初大喜之下,迫不及待就趕回錦州。
在松奉與貿易島建設如火如荼之際,錦州卻仿若有人引燃了炸藥桶,整個府城都炸了。
當八大家得知十月起,每月只一份船引,且每份船引只能護送十艘貨船時,立刻就去了錦州府衙找張潤杰。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