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沸騰聲中,陳硯拍了拍手,大梁的商人們便安靜下來,只是西洋的商人們都面有憤色。
待前廳安靜下來,陳硯再次開口:“松奉白糖本就價高,紅夫人去南潭島是低價售賣,打開名頭,往后再去,也是一兩白銀一斤。”
紅夫人眼皮直跳,還是將此話說與那些西洋商人聽了。
西洋商人們更為憤怒,當即就有一人站起身,一陣嘰里咕嚕。
待他說完,紅夫人卻遲遲未開口。
趙驅低頭看向自已媳婦:“他說了什么?”
紅夫人為難道:“沒聽懂。”
趙驅看他媳婦的神情,就知道那西洋商人沒放好屁,當即指著那站著的西洋商人道:“給老子再說一遍!”
那西洋商人瞧著趙驅渾身的戾氣,心頭一跳,下意識看向趙驅腰間綁著的匕首。
能站在大梁官員旁邊的,必不是簡單的人物。
紅夫人拽住趙驅的手,對他搖搖頭,趙驅就盯著紅夫人:“這狗娘養的是不是當著老子的面罵大人了?”
紅夫人皺眉,卻未否認。
趙驅爆了句粗口,甩開他媳婦的手,整個人仿若一頭獵豹的,直直沖出去,拔出匕首就刺向那西洋商人的脖子。
“住手!”
陳硯一聲令下,俯沖的趙驅陡然停下,匕首離那站著的西洋商人脖子只有一寸距離。
那西洋商人感覺到自已脖子上的汗毛被匕首壓著,只得盡力將頭揚起來,渾身僵直得不敢動。
其余西洋商人都是臉色大變。
剛剛趙驅的速度太快,他們根本未反應過來。
趙驅貼近那金發碧眼的西洋商人,雙眼銳利地盯著對方略帶恐懼的眼睛,仿佛知道對方有一絲動靜,他就要將匕首刺穿對方的喉嚨。
旁邊一名西洋商人站起身,對陳硯行了一禮,再開口,卻是漢語:“尊敬的陳大人,我們來貴地是為了讓生意,您要是殺了人,以后沒人再敢來這座島了。”
眾人紛紛驚詫地看向那說話的商人。
這個西洋人竟會說漢語!
他們這些天連說帶比劃的,試圖與這些人溝通,甚至仗著這些西洋人不懂漢話,當著他們的面商量,豈不是都讓這西洋人聽去了?
一時間,大梁商賈們坐立難安。
陳硯目光落在說漢話的西洋男子身上,笑著問道:“敢問如何稱呼?來自哪里?”
“尊貴的陳大人可以叫我豪爾赫,來自偉大的西班牙,也被貴國稱為弗朗機。”
豪爾赫微微垂頭,以示尊敬。
“尊敬的豪爾赫先生剛剛可曾聽到他辱罵本官?”
陳硯抬起手,指向被趙驅用匕首抵著脖子的商人。
豪爾赫看也不看那商人一眼,而是正對著陳硯道:“他罵大人一句,大人可以驅逐他,如果殺了他,貿易島將再不會有其他商人敢踏足。”
陳硯道:“豪爾赫先生可以問問你們通行商人,是否通意如此處置。”
豪爾赫掃了眼坐在陳硯下方的紅夫人,轉頭用西班牙語將自已的提議說了,其他西洋商人紛紛點頭,認為如此處置雖有些重,到底是那西洋商人先冒犯大梁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