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一些村子的人閑來無事,也跑來看熱鬧,這比武倒成了一場勝事。
一片熱鬧中,陳得福一家子卻被陰云籠罩。
鄒氏日日以淚洗面,每到此時,陳得福更是大罵陳硯不講情面,陳得壽更是狼心狗肺,盧氏在他嘴里也成了只管自已過好日子不管孫子死活之人。
每每聽到他們的咒罵,陳青闈都是沉默以對,卻越發難以忍受。
這一日,陳青闈從族學回來給二人做好午飯,用托盤端著進了兩人的房間,悶聲道:“爹,娘,吃飯了。”
鄒氏哭著道:“我兒子都蹲大牢了,我還吃個什么飯!”
陳得福也是怒瞪向陳青闈,吼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就怕餓死你了。你但凡把這心思花在考科舉上,也不至于到現在還只是個秀才!”
陳青闈不管他爹的訓斥,將菜放到桌子上,又將桌子端到二人面前,旋即坐下來埋頭吃飯。
瞧見他不聲不響的樣,陳得福更是火冒三丈,一把奪過陳青闈手上那碗飯,狠狠地放到桌子上,怒道:“吃吃吃,你弟都被抓了,你還吃!”
陳青闈壓下心底的怒氣,便要繼續去夾菜,卻被陳得福連筷子也搶走丟到地上。
陳青闈坐著便不動了。
陳得福還不解氣,指著陳青闈的鼻子就罵:“你看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難怪比不上陳硯!你瞧瞧陳硯如今多囂張,對我張口就罵,族里都還捧著他。要是你早早考上進士,當了大官,你弟還用得著坐牢嗎?我和你娘還用得著在他們三房面前低頭彎腰嗎?”
此話可算說到鄒氏的心坎上了,她也埋怨起陳青闈:“我們供你讀了這么多年,你怎么就是考不上?陳硯都當大官了,你怎么就考不上舉人?”
“還不是你生的好兒子,光顧著花錢,這么多年也就考中個秀才。族學里那些個才讀兩三年書的,都快能中秀才了。”
陳得福幾乎是冷嘲熱諷。
若換了以前,陳青闈中了秀才,他必定得意非凡。
可如今跟已經當了大官的陳硯比起來,陳青闈一個小小的秀才根本不夠看,陳得福只覺陳青闈丟他的臉,白花了家里那么些錢,哪里還會覺得榮耀。
這幾年,陳青闈越發悶聲不響,跟能說會道的陳川比起來,實在很不討喜,陳得福和鄒氏兩人的心越發偏小兒子。
小兒子看著就機靈,將來肯定能考狀元,至于大兒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兩人哪里還能有好臉色。
“你們陳家能耐,你三弟生了陳硯這個能干的,還當大官了,怎么不把你這個大伯當回事?”
鄒氏氣急之下,也是不管不顧。
提起陳硯,陳得福便滿腔怒火:“那小子鼻孔朝天,都要把我這個大伯送去蹲大牢了,哪里還指望他能認我?族人都是些捧高踩低的,見那小子發達了,全都搖著尾巴貼上去捧陳硯的臭腳……”
“夠了!”
一聲怒喝,將陳得福和鄒氏嚇了一跳,夫妻二人下意識轉頭看向陳青闈,就見陳青闈起身,雙眼通紅地盯著二人。
陳得福還沒見過陳青闈如此怒態,呆了下,待反應過來這個往日喪頭喪腦的兒子竟敢跟他大呼小叫,陳得福的怒火更甚,他一拍桌子,猛喝:“你敢對老子大呼小叫,反了你了!”
若是以往,陳青闈多會退讓,可是今日,他再難忍了。
“陳川下此黑手,如今蹲大牢是他罪有應得!你們不思悔改,整日怪這個怪那個,我看陳川就算出來了,還是會一意孤行,惹出更大的禍事,害人害已!”
陳青闈咆哮著將這些話喊出來,終于覺得慪在胸口那口氣被吐了出來,整個人都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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