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御筆,還蓋了印,門房哪里還敢多嘴,就按照陳硯所,將那兩包糖給送了進去。
有經過此地的路人聽聞有天子御筆,當即就停下來看熱鬧。
陳硯極大方,與陳老虎一起轉個身,就將字對準了下面看熱鬧的百姓。
人群中的讀書人一瞧見那印,便趕忙跪下,朝著那字磕頭。
百姓們也跟著跪下去,于是這劉府門口跪了不少人。
眼看此事越鬧越大,門房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在那幅字面前亂轉。
待到傳來消息,請陳硯進去,他便再撐不住,只能到陳硯面前低頭。
陳硯朝著他伸出手,門房疑惑問道:“陳大人這是?”
“我的銀子。”
門房神情變了幾變,終究還是將裝進兜里的銀子又掏出來還給了陳硯。
到了此時,陳硯才收起那幅字,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進了徐府。
門房到了此時才松了口氣,心里卻暗罵倒霉。
誰能想到一個地方官手里會有天子的御筆。
他更沒想到,如此年輕的一名官員,竟比朝堂之上那些個大員還難惹。
……
陳硯被請入一房間時,陳老虎本要跟著進去,卻被守在門口的兩名劉閣老的親兵給攔住。
陳老虎看向陳硯,見陳硯點了頭,才守在門外。
踏進房間,一股熱浪襲來,在一瞬就驅散了陳硯身上的寒氣。
這屋子的地龍竟燒得比宮里的暖閣還熱。
房間正中間放著一個棋盤桌,棋盤兩邊有兩個蒲團,蒲團旁邊的香爐散發著淡雅的香味,令人聞之便心情舒暢。
光是這香料,便不會便宜。
墻上是一幅山水圖,圖上方掛著一副匾,上書:忠恕。
陳硯盯著那牌匾看了會兒,門被人從外推開,他回頭看去,就見劉守仁著一身常服走了進來。
陳硯恭敬地朝著劉守仁拱手行了一禮:“見過閣老。”
劉守仁笑著擺擺手:“你我之間不必講那些虛禮,今日既見到了,對弈一局如何?”
陳硯笑道:“閣老相邀,下官如何敢拒絕?”
當即便坐下。
一瞧他這架勢,劉守仁便知陳硯必定是高手。
陳硯雖年紀不大,卻能將徐門逼迫到互相殘殺,那首輔徐鴻漸還不知落得什么結局,再加之他還能輕易破了百官對他的必殺招,絕對是高手。
他們今日所談之事,必要化入棋局,你來我往間便將事談明了。
為此,劉守仁特意沐浴焚香,準備十分之充分。
待陳硯落子,哪怕位子極差,劉守仁都要思索一番其深意。
只是無論他如何想,實在無法破解。
劉守仁瞥向陳硯,就見陳硯神態從容,頗有種一切盡在掌握的閑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