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奇志本在按察使司吃得香睡得好,錦衣衛將按察使司上下抓了個精光后,按察使司里的犯人們沒人管,錦衣衛就將人全丟進了松奉府衙大牢。
從入了大牢,黃奇志等人的苦日子就來了。
吃不好睡不好,再加提心吊膽,不過幾日,黃奇志等人就瘦了一圈。
當記臉堆笑的陳硯進大牢時,黃奇志跟見到瘟神一般慌忙退到墻邊,還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陳硯一步步靠近他,黃奇志就一直往墻上頂,直到陳硯在他不遠處站定,笑道:“今日能在此地見到黃老爺,實乃本官之幸。”
若說此前黃奇志還抱有一絲僥幸,期望陳硯只是來羞辱他,等陳硯話音落下,黃奇志的心徹底死了。
他哭喪著臉,艱難道:“陳大人想殺就殺吧,切莫再折磨在下了。”
陳硯責怪地“哎”了聲:“本官今日是來與黃老爺談生意的,何來殺不殺一說。”
在黃奇志又驚又懼中,陳硯說出了自已的目的:要黃奇志甘蔗地里的甘蔗。
黃奇志在確認多次后,終于確定陳硯真的是為了他的甘蔗而來,當即便是一喜,就要與陳硯討價還價。
頭一個要求,就是讓他活下來。
陳硯笑著拒絕了,并道:“你死罪難逃,黃家必被抄。”
黃奇志臉色一白,整個人如墜冰窟。
此前他還抱有一絲期待,指望他兒子能拿錢去京城買他一命。
可如今,寧王兵敗,按察使司上下被一鍋端,整個寧淮的官員人人自危,必會去京城忙碌走動,誰還能顧得上他一個小小商賈?
多年鉆營,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連命都要搭進去,還把祖輩留下的家底都給敗光了。
就在他越想越絕望之際,陳硯再次開口:“本官能以二千兩的高價包下你的甘蔗,待所制的糖賣了錢,再還你黃家。”
頓了下,陳硯意味深長道:“二千兩足可保你黃家子孫吃飽穿暖,或還可東山再起。”
黃奇志激動地坐直了身子:“大人的意思,是抄家后再給錢?”
陳硯道:“制糖生意剛剛開始,肯定沒錢給黃家,只能先欠著。”
若是旁人說此話,黃奇志必會懷疑他有沒有這個膽子,可陳硯不通,這位是吃熊心豹子膽長大的,此事他干得出來。
再者,陳大人一向出必行,是真正可信之人。
黃奇志當即給家中寫了封信,交給陳硯,還小心翼翼道:“大人,我家還囤有幾千斤陳年舊糖,您要不再給估個價?”
陳硯:“……本官真是小瞧了黃老爺的實力。”
黃奇志干笑著:“真到了亂世,糖能當金子用,自是要攢一些,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的道理,大人比小的更懂。”
陳硯道:“可漲到三千兩。”
對黃奇志而,三千兩是遠遠不夠的。
若他不答應,那就什么都留不下。
三千兩就三千兩,好歹后人還會感念他,等他死后給他點個香。
如此好事,黃奇志自是不能獨享,于是陳硯手里就有了一份名單,名單上全是本地富商中有甘蔗的人。
陳硯一看名單,發現全是老熟人,其中兩個還在他的府衙大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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