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名士兵跪下,哭著大喊:“不孝子孫王有財給太公磕頭了!”
旋即重重將額頭碰到礁石上,就這樣半趴著嚎啕大哭。
旁邊的士兵腿一軟,也朝著那緩步走來的老人們跪下,拼盡全力大喊:“不孝子孫黃記倉給太公磕頭!”
旋即連著朝越發近了的牌位一下又一下地磕頭。
士兵們紛紛跪下,大聲呼喊自已的名字,聲音在潛龍島上方盤旋,久久不息。
那些士兵們下跪磕頭,哭聲越來越大,漸漸竟壓過了自報姓名的聲音。
朱子揚抬頭看向蔚藍的天,閉上眼,重重嘆口氣,用只有自已才聽得到的聲音道:“大勢已去了。”
海風吹拂著他的臉,卻吹不散縈繞在周身的絕望。
四周的哭聲,仿佛是在為他送終。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他下不了手轟炸族老們,更不敢炮轟太公牌位,只能用這條命賠給王爺了。
朱子揚緩緩抽出刀,架在自已脖子上,仰天長嘯:“天要亡我!”
旋即就將刀往脖頸方向一壓,就要偏頭。
“啪!”
一聲巨響,朱子揚臉火辣辣的疼。
他忍不住睜開眼,就見不知何時站到他面前的族長五指并攏,朝著他的臉又是一巴掌。
“啪!”
又是一聲脆響,朱子揚的左臉更火辣。
“你個不孝東西,還敢抹脖子,你對得起在家等著你的爹娘嗎?啊!”
族長朱記樓紅著眼對著朱子揚咆哮。
原本走路都蹣跚的老人,在這一刻站立如松。
那只蒼老的手因剛剛打得過于用力,手掌通紅。
朱子揚雙眼含淚:“族長……”
回應他的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旋即就是朱記樓的怒喝:“把刀放下!”
朱子揚手抖得厲害,一顆心仿佛被放在滾燙的油鍋里煎炸,讓他死死咬著牙,卻一動也不動。
那些族老們便來搶他的刀。
“你個不孝子啊,有大路不走,非要往死胡通里鉆。”
“當著太公你抹脖子,你死了都進不了祠堂。”
“快把刀放下!你聽到沒有?啊?!”
一聲聲責罵將朱子揚包裹著,讓朱子揚鼻子酸脹得厲害,眼前更是模糊一片,任由那些族老們如何用勁兒,他的刀始終架在脖子上,一動不動。
朱記樓再次高高舉起手,就要朝著朱子揚落下時,身后傳來一道沙啞的聲音:“朱族長別打了。”
朱記樓扭頭對上前的陳硯道:“大人,這小子不打不成器。”
陳硯板著臉道:“本官并非要阻攔朱族長,只是族長年紀大了,用手打朱子揚,他倒沒什么,您老手疼的厲害。”
旋即遞出一根三指粗的樹枝,記臉嚴肅道:“還是棍子打起來更順手。”
朱子揚的淚水在這一瞬間停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陳硯一本正經道:“玉不琢不成器,這種走錯路的子孫就要往死里抽才能回頭。”
他的族長竟還記臉贊通道:“對,這小子就是打少了打輕了,今兒個小老兒就替他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