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陳大人怎么就不給我出個主意!”
陳硯既然能想到讓他開城門,肯定能想到如何讓他開城門。
說完,還偷偷拿余光瞥了眼守在門口的錦衣衛,見他嘴巴一動不動,不由失望。
陳硯竟真的沒給他出主意。
哎!
只能靠自已了。
他手頭只有府城衙役能用,想要在守城軍眼皮子底下強行開城門是不行的,只能來個調虎離山之計。
胡德運雖沒打過仗,戲文還是看過不少的,知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糧草輜重。
若糧草起火,寧王軍必會竭力救火,到時他就有可乘之機。
燒糧、開城門可是兩大功勞,要是全被他胡德運占了,不止他妻兒老小能活命,他胡德運也能活命。
只是想要燒糧草絕非易事。
自寧王水軍被打敗,松奉成了孤城后,寧王先是派人在城內百姓家搜刮了一波糧食,再合著城中所剩糧草輜重一通放在離北門不遠處的一座宅院內,交由重兵把守,旁人想要靠近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胡德運是個例外。
畢竟他還要領著府衙的官吏衙役們給寧王當苦力。
朝廷軍攻打頻繁,城墻上要一直有重兵把守,城內兩萬將士只能趁著戰事間隙換班休息,一旦朝廷軍攻城,所有將士必須登城墻。
如此一來,城內的寧王軍可謂疲憊不堪,這后勤一事,也就落在了胡德運的身上。
除了燒火讓飯外,挑水、砍柴等,都需胡德運領著衙役們動手。
光是這么些時日的折騰,胡德運便瘦了不少,底下人更是怨聲載道。
原先胡德運對此極不記,此時卻覺這是天賜良機。
成不成也只能冒險一試。
于是胡德運將他的心腹蔡通判喊了過來,如此這般一說,直接把蔡通判嚇得嘴唇直哆嗦:“大……大人……燒糧草后我們立刻就會被寧王殺殺殺了的!”
如今整座城到處是寧王的人,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胡德運這會兒必不能在手下面前露怯,只能毛著膽子道:“富貴險中求,只有把握住機會,才能翻身。眼看著寧王就要敗了,若我等不干,遲早會有別人干,等朝廷軍破城,我等就再沒機會了,要想法子自救啊!”
蔡通判咽了口水:“可可可……我不敢……”
胡德運怒了。
瞧瞧人家陳大人,手下各個勇猛無雙,怎么他的手下都是這等沒用的軟骨頭!
“本官素來最信重你,方才在如此危急時刻拉你一把,你可得想好了。”
見胡德運神情已冷了下來,蔡通判就知他若不干,府臺大人必要滅他的口。
要是答應了,他也活不過今晚。
如此反復掙扎,最終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胡德運連著抽了他幾大嘴巴子,蔡通判根本不醒。
他就知這人肯定不會為他辦事,又怕他走漏風聲,干脆將其關起來。
想要辦成事,就得找硬骨頭。
胡德運當即想到手下的聶通判。
這位聶通判一直都是府衙的刺頭,往常不好好幫胡德運辦事,胡德運私下整了他很多次,讓他吃盡苦頭,這位聶通判表面恭順了,實際要讓他干點什么事,依舊是不愿。
于是這府衙勞心勞力的活兒就全落在這位姓聶的通判身上,當初陳硯來松奉,也是派的這位聶通判去迎接的。
原想等這位聶通判與陳硯走近了,將兩人一鍋端,誰知這聶通判不肯就范,陳硯更是……
哎,不提也罷。
如今倒是有可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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