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目掃向眾人:“你等究竟是那陳硯的兵,還是我蘭劍榮的兵?!”
眾武低頭不語。
蘭劍榮死死握拳,盯著陳硯的背影,咬牙道:“嘴皮子再厲害,也比不得刀硬!”
此戰本該是他蘭劍榮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如何能叫那陳硯搶了去!
見陳硯往裴筠的大帳去了,蘭劍榮當即快步跟上。
到帳外時卻被攔住。
想到陳硯等人進大帳猶入無人之境,他堂堂總兵卻被攔住,心中的憤恨更甚。
待到陳硯從帳中出來,裴筠才讓他入了大帳。
行過禮,蘭劍榮便立刻道:“那陳硯在城外胡亂叫罵了兩個時辰就走了,難不成是想罵醒那些叛軍,讓其主動投誠不成?依下官看來,陳硯此舉雖解了氣,于戰局毫無用處,不如讓下官領兵親自拿下松奉城,押送叛賊回京!”
聞,裴筠卻是笑得和善:“蘭大人不必擔憂,陳大人以罵戰為掩護,實則已傳遞消息給埋藏在城內的錦衣衛了。”
蘭劍榮大驚。
城內竟還有錦衣衛?
“何時傳遞的消息?”
“陳大人罵人時,夾雜了他們錦衣衛的特定暗號,你我自是不知。”
裴筠輕撫胡須,神情頗為放松。
這陳三元實在奇思妙想,竟能在狠狠惡心城內叛賊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遞消息。
實在令人嘆服。
這便是本朝第一位三元公的才智啊!
就在他贊嘆之際,蘭劍榮煞風景的詢問響起:“單靠幾名錦衣衛如何能開城門?”
裴筠笑容淡了些:“陳大人還留了后手,蘭大人不必擔憂,且等著就是。”
如此一句,就將蘭劍榮徹底打發走了。
裴筠回想剛剛聽到的那場酣暢淋漓的罵戰,拿出紙筆,將其一一記錄。
待停下筆,再細細看片刻,連連稱奇:“果真是出口成章,實在精彩!”
這些時日的擔憂疲倦,仿佛在這場酣暢淋漓的陣前罵戰中消失無蹤。
實在爽快!
與裴筠的興奮相比,松奉城墻上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誰也不敢在此時觸霉頭,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與寧王等人的憤怒不通,府衙內的胡德運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一旁始終跟隨他的錦衣衛剛剛得到消息,陳硯讓他打開城門。
城門上下都有重兵把守,連靠近都難,如何能開城門?
胡德運雙手背在身后,垂著頭疾步在屋內從東走到西,從西走到東。
那錦衣衛始終如根柱子般佇立在門口,一動不動。
胡德運走到錦衣衛面前,不甘心問道:“陳硯真讓我開城門?讓我胡德運開城門?”
錦衣衛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個字:“是。”
胡德運反手指著自已的臉,瞪大雙眼:“我胡德運?”
“是。”
“嘿!”
胡德運一甩衣袖,氣極反笑:“我胡德運何德何能!”
那地面仿佛燙腳,讓他一刻也停不住腳。
“陳硯還真看得起我胡德運!我怎么開?我還沒靠近城門,脖子就被人砍了碗大個疤。”
旋即又伸出兩根手指:“有近兩萬人守在城墻上!是近兩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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