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射擊結束,四樓徹底安靜下來。
“有火銃手在,我等根本無法上四樓。”
陸中強忍著眩暈,神色凝重道。
聽著下方的廝殺聲,陳老虎心知只有這一次機會。
他從身上摸出一個火折子,轉頭對陸中道:“只要點燃火藥,將四樓炸了,那將領必死。”
此次為了火攻,他們帶了不少火折子上來,陳老虎身上也備了一支,因是直接抓著繩子跳上船,并未沾水,火折子還可用。
有火銃手,必然有火藥,而火藥燃燒爆炸后威力極大,便可不必與火銃手相抗衡。
“我等根本無法接近火藥,如何能點燃?”
陸中卻是搖頭。
要是有油,還可直接將四樓點燃。
那些油都已經用光,更重要的,是如今后有追兵,他們便是想別的辦法也難。
身后是吵吵嚷嚷的廝殺聲,前方卻已經陷入死寂。
樓梯狹窄蜿蜒,會大大削弱火銃的威力,火銃手們必不會下來。
他們也無需下來,只用堵住四樓的樓梯口就能阻止他們的斬首行動。
陳老虎握緊火折子,身上的疼痛讓他很清醒。
正要往前,腳踢得地上的刀“鐺”一聲響。
陳老虎低頭看去,經過剛剛那番廝殺,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敵軍的尸首,還有敵軍的刀。
他蹲下身子,從地上連著撿了好幾把刀,旋即將那尸首的衣服扒下來。
陸中見他如此動作,便問他:“你這是何意?”
“點燃刀上綁著的衣物,就可當火刀用。”
實在不行,他就點燃樓梯間,進而燒上四樓。
陸中一怔,旋即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來,從三樓到二樓,與陳老虎一通扒尸首衣服,撿尸首刀,拉著受傷不能再戰斗的三名下屬一通給刀裹衣服。
一名錦衣衛道:“不如將尸首點燃丟上去,便不用多此一舉。”
陳老虎撕破布料,將胳膊上的傷口系緊,悶聲悶氣道:“敗壞硯老爺名聲的事不能干。”
錦衣衛們紛紛看向陳老虎,旋即低了頭繼續干手頭的活。
幾十把刀均被包好,眾人跟著陳老虎和陸中一通謹慎得往上而去,在三樓拐角處,眾人停了下來。
再往上,火銃就可直接打到他們。
陸中接過陳老虎遞來的火折子,點燃刀尖上的衣服,遞給陳老虎,旋即就去點下一把刀。
陳老虎待火燃起來,估摸了下洞口的位置,將燃燒起來的火刀對著上方射去。
伴隨“咚”一聲響,第二把火刀緊隨其后。
接著便是第三把、第四把……
那些火刀朝著圍在樓梯口的火銃手們迎面飛來,火銃手們下意識躲避,看到火刀胡亂飛著插進柱子里晃動,火銃手們心有余悸。
不等他們再集合,火刀一把接著一把從各個方向射來,在他們躲避時或插入柱子,或落入地板。
火刀攻勢下,火銃手們被生生逼退出樓梯口。
眼看四樓船艙已到處是燃燒著的火刀,武安國立刻明白,底下人仍舊想用火攻。
他冷笑,只憑這么點火,怎能點燃船艙?
一聲令下,守在他身邊的五名士兵分散去滅那刀上的火。
火根本不猛,踩幾腳也就滅了,旋即又有好幾把火刀飛了進來。
就在幾人繼續去滅火之際,陳老虎一手一只火刀,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就沖到了洞口,右手火刀將散開在附近的火銃手逼退,左手已掄起火刀朝著遠處地板上的一個攤開蓋子的木箱子射去。
旋即轉身,撈著一個火銃手擋在身前,三步并讓兩步朝樓梯間沖下去。
于此通時,陸中等人跳出來,將手里的火刀越過陳老虎的頭頂朝著上方的樓梯口射去,生生將那些火銃手逼退。
被拖拽下來的火銃手瞧見陳老虎那一刻,已被嚇破了膽,連火銃被奪走也無動于衷。
上方卻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