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能幫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將這些都運出去。”
陸中一愣:“誰?”
陳硯沉聲道:“胡德運。”
……
自從將鍋甩給謝先生后,胡德運的耳根子終于安靜了。
壓制自已多年的謝先生被殺,胡德運更是心情大好,每晚都要去梨園看兩場戲,一旦聽得高興了,就往戲臺撒一把銀花生,看著那些角兒們對他點頭哈腰,便更覺人生得意不過如此。
這一晚,胡德運看完戲,又被角兒們哄著喝了幾杯水酒,坐上馬車時已是醉醺醺。
他興致頗高地哼著小曲,戴著扳指的手在膝蓋上輕輕敲著,頗為自得。
馬車停在自家門口,他下了馬車,便上了早已等在門口的轎子,對轎夫道:“今兒個去喬姨娘房里。”
外面恭敬應了聲,轎子轉彎,搖搖晃晃向前。
胡德運酒勁上來,渾身發軟,便閉上眼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待到轎子停下,外面輕輕喊了一聲,他才迷迷糊糊醒來,任由下人扶著下了轎子,走進一間屋子。
剛踏進去,身后那四名轎夫也跟著擠了進來,還順手將門給關上了。
胡德運怒斥:“大膽!”
轎夫竟敢闖入他的姨娘的房子,實在是大逆不道!
“閉嘴!”
一名轎夫低喝一聲,一把刀就架在胡德運的脖子上,胡德運的酒立刻醒了一半。
他看著刀咽了口唾沫,緊張道:“我乃朝廷命官,你們可知殺朝廷命官視同謀逆?”
四名轎夫不為所動。
胡德運便知不好,不過還是心存僥幸:“若要銀子,只管開口。”
“府臺大人果真財大氣粗。”
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胡德運顧不得脖子上的刀,立刻回頭看去,就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從里間走出。
陳硯!
腦子里閃過這個名字的一瞬,胡德運徹底酒醒了:“你竟敢劫持本官?!”
陳硯頗為鄭重地對著胡德運一拱手:“下官一向敬重府臺大人,唯大人馬首是瞻,怎敢做如此大膽之事?”
胡德運被陳硯此舉氣得一張肥碩的臉仿若蒙了一層紅布:“本官脖子上還放著把刀!”
把刀擱在脖子上敬重他?
“下官也是被逼無奈,還望府臺大人諒解。”
陳硯滿臉的無奈:“寧王狼子野心,于海上養大量私兵,被下官撞破后便想盡辦法要謀害下官。下官為自保,只能隱匿行蹤,怕府臺大人受驚大喊,下官只能出此下策。下官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胡德運下意識低頭看向脖子上泛著寒光的刀,忍不住道:“你是這般求人的?”
陳硯走到靠墻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仰頭看向胡德運道:“昨晚寧王派出兩百多人來捉拿下官,還帶了兩門大炮與一百多支火銃,勢要將下官殺死。好在有北鎮撫司的各位同僚相助,下官得以脫身并湊巧將大炮與火銃都繳獲了。寧王此時怕是已察覺,這兩日必會在城內嚴加搜查,下官今晚特意前來,就是為了懇求府臺大人助下官將火器運出城。”
胡德運只覺眼前一黑,若非顧忌脖子上的刀,他必定暈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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