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和善只維持了幾天,林美蘭就暴露了真實面目。
她對方知意非打即罵,嫌他悶葫蘆,跟他死鬼爸一個樣,嫌他吃得多。
爸爸的賠償款被她給光頭拿去還了賭債,倆人瀟灑了一陣,卻因為光頭又賭輸了重新返貧,于是方知意的日子更不好過了,他不僅不能上學,還要做家務,以及當媽媽和她男友的出氣筒。
光頭輸錢回來看見方知意的臉就暴怒,一邊罵他晦氣一邊對他拳打腳踢,而自已的媽媽就坐在一旁看著,臉上的表情云淡風輕。
方知意被打怕了想要逃走,但是他一個孩子對城里是陌生的,很快就被抓了回去,然后被狠狠揍了一頓,光頭甚至拿煙頭在他身上燙了十幾個疤,林美蘭在一旁幫腔:“跟他的死鬼爸學壞了!不打都不聽話!”
也就是在冬天第一場雪的時候,他因為收拾東西時不小心打碎了光頭的酒,被光頭拖到陽臺上暴打了一頓,然后讓他自已在陽臺反省,而他的媽媽只是走過來拉上了窗簾。
這一晚過去,方知意死在了陽臺。
他死的時候皮包骨頭,身上到處都是傷痕。
“地獄難度啊...”方知意低頭看了看自已瘦弱的身體,又看了看以廢物著稱的小黑。
“你看我干嘛?”
方知意搖搖頭:“容我想想。”
這一想就是一個小時,然后便是嘈雜的人聲。
“方知意,你爸死了!”村支書的嗓門很大。
方知意看了一眼他,這人也真是....會說話。
于是他呆愣愣的跟著他們走,處理后事,直到辦喪事時,方知意遠遠看見了一個人。
此時村支書代為商討賠償去了,那些親戚們也還沒有露出獠牙。
方知意心中也有了主意。
前腳父親下葬,后腳方知意就脫離了人群。
“哎?方知意去哪了?”大伯是第一個發現方知意消失的人,他這兩天聽說工地死亡會有賠償,只是不知道多少,正在盤算著呢。
“不知道。”三嬸哼了一聲,“小白眼狼一個,他爸剛死他就到處瞎跑!”
大伯看了她一眼,心中把老三一家都列入了競爭對手的行列。
而村尾的破廟里,趙玉梅嘴里念念叨叨的點燃了一炷香。
“多少你也是老娘身上掉下來的肉,結果比老娘還先死,你個不孝順的玩意。”她隨意把香插在了角落里。
廟門突然被推開,透進來的光線讓趙玉梅瞇了瞇眼,然后她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方知意也看見了這個老太太,原主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