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意睜開眼時,手中正拿著一把尖刀,眼前的男人怒目圓睜。
“小雜種,你敢捅嗎?你那個媽就是個賤貨,死了也白死!”
方知意愣了一下,腦子仿佛卡頓了一下,大量黑暗的記憶涌進他的腦海。
對,他叫方知意,自小就沒了父親,跟隨母親一起生活,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已的養父,他先是收留了母子倆,但是很快就暴露了他的真面目。
酗酒,家暴是經常的事情,他甚至逼迫方知意的母親出去接客給他交“房租”,方知意也經常被他毆打。
在方知意成年這一天,母親用省下的錢給他買了一個小蛋糕,廢城能買到蛋糕的地方很少,蛋糕店都在富人區。
但是就在這天,喝醉的養父再次毆打了母親,他壯著膽子推開門,看見了母親瞪大的雙眼和沾滿血跡的桌角,旁邊的床上就是呼呼大睡的養父。
方知意抱著自已蜷縮在客廳,他知道母親死了,終于,恐懼漸漸轉變成了憤怒,他到廚房拿起了刀,就在進門時養父驚醒過來,他無路可退,抄起凳子把養父打倒在地。
現在他正準備結束這個惡棍的生命。
看著養父那嘲笑的眼神,方知意眼中閃過一絲冷漠,他手中的刀往前一送。
銳器插進血肉的聲音傳出,養父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他不相信這個懦弱的小雜種居然真的敢殺自已!
方知意使出了很大的力氣,直到眼前的人徹底沒有了動靜,他緩緩站起,轉頭看向墻上破舊的鏡子,里面那個蒼白的人就是自已?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已,但是眨眼就沒了。
窗外響起警笛聲,他有些受驚,廢城的警察比惡棍還可怕,他看著眼前的兩具尸體做出了決定,先是掏空了養父的口袋,然后費勁的背起母親的尸體打開門從逃生梯走了出去。
廢城的天一直是灰蒙蒙的樣子,就像這個城市的黑暗一般。
草草埋葬了母親,方知意才想起自已無處可去,那個“家”他是不準備回去的。
聽人說過,下城區才是他這種人的歸宿,方知意準備去那里碰碰運氣。
也許能活下來呢?
路過一家賣二手電器的商行,放在門口的電視吸引著一些過路的人駐足觀看。
“經廢城法院裁決,武先生強奸罪名不成立,今天無罪釋放。”畫面里是一個穿著皮草大衣的男人,他很張揚的朝鏡頭揮手。
看著電視的人低聲罵了幾句,方知意看著電視里那個男人,心中有些厭惡感升騰而起。
再走一段就到下城區了,這里的路燈幾乎都是壞的,地面也坑坑洼洼,方知意就摸索著前進,他不知道自已要去哪,只知道往前走。
或許能離開廢城?不,他聽母親說過,廢城很大很大,幾乎沒有人走出去過。
“那個小哥,不是下城人吧?”黑暗中有人突然問話,方知意木然的看過去,只看到一明一暗的煙頭亮起的火光。
“艸,啞巴?有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