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具尸體,就是兩具普通的尸體,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我確定過,當年的法醫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尸檢報告的復印件就在我的手機中,我現在就可以傳送給你,不過沒有任何意義。
“警察不是傻子,如果尸體出了問題,他們也不可能這么快結案。高深,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是聰明人,不要總把別人當場傻子對待。”
在寒風中,高深慢慢蹲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迷茫,還是痛苦。
那兩具尸體,真的是他的家人?
母親當年真的瘋了,殺死的真的只是父親和高淺?
可是,如果這世上不存在偽人,那胖大嬸的死因又是什么,為什么在她死后陽陽也消失不見了?
太多的疑惑,像是黑暗中的一道道蛛絲,在悄無聲息之間將他層層困住。
江心月學著他的模樣,也在他旁邊蹲了下來。
倒不是為了安慰高深,只是為了觀察他下一步會怎么做。
高深猛然驚醒:
“樓山小學。
“當初那個為胖大嬸做不在場證明的班主任。
“她一定和這件事也有關系。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要給胖大嬸做不在場偽證?”
他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早上四點零五分,我們現在趕到樓山小學,大約二十分鐘路程,堵在校門口等那個姓黃的班主任,時間綽綽有余。
“我唯一擔心的是,在我們等到之前,那個班主任就被陽陽殺死了。
“這個家伙,明顯在有計劃清除所有目擊證人。”
當他們乘坐出租車趕到樓山小學后,校門口除了保安室睡覺的老大爺,一個人都沒有。這個時間點學校還沒開放。
高深敲了敲玻璃窗,窗后睡眼惺忪的老大爺老大不情愿睜開了眼睛,顯然對這對不速之客吵醒了自已十分不痛快:
“干什么干什么?學校最早六點才開始,先回去等著吧,別來搗亂。”
吵醒別人睡覺確實很沒素質,但是事態緊急,高深也顧不得這些有得沒得了:
“大爺,實在是抱歉,有一個姓黃的老師,目前擔任五年級班主任,我找她有要緊事情,請問您能麻煩查一下是哪一位么。”
老大爺瞇起了眼睛,一臉不耐煩:
“你誰啊,小伙子,指揮別人做這個做那個的。哪涼快哪呆著去。
“這里是公立學校,不是你家門口的澡堂,別來問東問西。”
高深原本就沒指望,老大爺會老老實實回答自已的問題。
江心月頂開高深,將自已的臉湊了過去:
“大爺,你最好幫我們一下這個忙。不然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她的聲音輕柔,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一般。
老大爺的目光剛和江心月接觸,像是被黑洞牢牢吸住一樣,移不開了。仿佛靈魂都被攝入其中。
過了許久,他動作僵硬,戴上了桌邊的老花眼鏡,遲鈍地說道:
“小姑娘,你稍微等會兒,我這就去查查。”
說著,拉開了最底層的抽屜,從里面掏出一疊厚厚的卷宗:
“五年級,姓黃的班主任……應該是這位吧,黃心馨,英語老師,五年級2班班主任,前年應聘進入樓山小學。”
江心月鼓勵地微笑道:
“對,就是這位。您把她的照片遞給我,就可以繼續睡覺了。”
只要拿到了黃老師的照片,接下來便不需要大爺幫助。守在門口,等著黃老師到來就行了。
老大爺捏著手中的卷軸,表情有些癡呆,很顯然,仍然處于被江心月半催眠的狀態。
只不過,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出乎意料反駁了江心月的命令:
“不。我沒法把她的照片給你。”
江心月和高深對視了一眼。
只是區區一個老大爺,為什么會拒絕完成自已的指令?
她臉上仍然淡淡的微笑:
“我勸你把照片交出我,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老大爺眼神迷離,似乎沒有從催眠中醒來的意思。一邊流著口水,一邊繼續機械般說道:
“我確實沒法把她的照片交給你。
“因為黃心馨老師,大半年前已經死了。她的所有相關證件和照片,全部交換給了家屬。
“現在卷軸上留下的,只有她這個人還存在過的痕跡。”
這不可能。
高深幾乎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話。
黃心馨可能會死在今晚,會被逃走的陽陽截殺,但是絕對不應該死在半年前。
給胖大嬸作為偽證后不久,她便死于非命了。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東西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