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高深重重踹了一腳江心月的“尸體”,關掉了手機。
可是,究竟該怎么樣才能真正醒過來呢?
高深嘗試性推開門,走出了治療室。
七樓的走廊上,和他想象得一樣,到處散布著搖曳的怪手,還有那個脖頸之上全是胳膊的精神病人。
自已又回到了充滿怪談的大樓。
二層夢境和一層夢境,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高深思考了一下,無視走廊上密密麻麻的手掌,對著走廊盡頭的窗戶,直接加速沖了過去。
既然確認了都是夢境,死上幾次自然也是無所謂。
跑不了多遠,就被地上、墻上、天花板上垂落下來的手臂抓住,舉到了半空。
海葵男人走到了自已面前,伸出無數胳膊,將自已硬生生撕成了碎片……
在一片劇痛之中,高深從治療室的躺椅上醒了過來。
“歡迎回來。”
辦公桌后的江心月,從病例中抬起頭,向著自已詭笑道。
她長著三張面孔,每一張面孔都是江心月那姣好的容貌。
高深知道,他又進入第三層夢境了。
他沒有理會江心月,這一次,在點燃了身上的隱形符之后,推門走出了大廳。
走廊之上,仍然搖曳著無數人類的手臂。
小心翼翼,穿梭在其中,盡量不要被任何一根手臂觸碰到。
有驚無險,終于走到了走廊盡頭的窗口。
既然循環大樓永遠到不了一樓,那么試著從窗戶跳出去。
高深一腳,將玻璃踢得粉碎,然后眼睛一閉,整個身子從安全欄上翻了過去。
大樓之外的世界,是沸騰如火焰的巖漿。
整幢怪談大樓,都懸浮在這無邊的巖漿大海之上。
原來,怪談大樓之外,也早已沒了正常世界。
高深墜下的結果,可想而知。
……
仍然能夠感受到被高溫蒸發那一刻劇烈的疼痛,高深慢慢睜開了眼睛,再次回到了治療室。
第四層夢境。
“還是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嗎。”
辦公桌后的江心月抬起頭,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一次,她只剩下一顆頭顱,漂浮在半空。
無頭的曼妙身體就站在自已旁邊,遞來了一塊冰毛巾,示意自已擦擦汗,降降溫。
嘲諷程度拉滿。
高深沒有理會她,而是冷靜分析剛才兩次失敗的越獄。
夢境之中的大樓,本身無懈可擊。無論是離開大樓,還是被怪談殺死,都會墜入下一層夢中。
試圖針對大樓本身的策略,全部被證明是失敗了。
那么……創造出這片夢境的,是自已的大腦,歸根結底,是江心月對自已使用的催眠術。
第一次,高深嘗試用棺材釘封印自已的大腦,結果還是墜入了第二層夢境。
這一次,要不嘗試直接封印江心月本身?
他提著棺材釘,走向了辦公桌后江心月懸浮的頭顱。
看到了他的動作,江心月立刻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只不過,她什么都沒做,臉上仍然掛著淡淡的微笑:
“終于想到,試圖從我身上找突破口了么。
“不錯的想法。”
高深沒有理會她,直接將棺材釘摁入了她的頭顱。
血液,慢慢流淌下她光滑白潔的皮膚。
整個治療室的場景,開始分崩離析。
……
高深再次、慢慢醒了過來。
兩條手臂麻了,幾乎失去了知覺。因為伏在課桌上睡了太久,后背也僵硬得不舒服。
他慢慢坐了起來,發現自已回到了母校,明德中學的教室。
不是那間詭異的治療室了么。
這么說,終于從無限次的夢境解脫出來了么?
“這道題目,是19年高考的一道真題。
“請高深同學,上來回答一下。”
黑板上奮筆疾書的老師,背影窈窕玲瓏,提著粉筆慢慢轉了過來,手指向高深。
當看到那張面孔的時候,高深知道,自已再度失敗了。
講臺上站著的老師,仍然是江心月。
她只是更換了一下夢境的擺設,用來戲耍自已。
“高深同學,就算做不出的題目,也一定不要泄氣。”
江心月微笑著,為他打氣道,
“只要冷靜分析,大膽求證,再難的題目,一定能夠找到那個合適的答案的。”
望著江心月美麗的臉龐,高深只想著一拳打爛她那張笑臉。
但是,他只是斜靠在座位上,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徹底放棄了
“我想,我已經找到這道難題唯一的解了。
“江醫生,還是,江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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