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不同——因為諸多陳氏門生的緣故,天下黔首的生活依舊和平安定,那看似波及了天下的戰爭,實際上除了士卒之外沒有多少損傷。
甚至.....就連那被吹的神乎其神的,有仙神降臨凡塵的昆陽之戰,也沒有死掉多少人——死掉的只是幾個被隕石砸死的士卒。
雖然依舊是有傷亡,但卻比原本的傷亡少多了。
這就是“結果”的本質不同。
歷史這條漫漫長河,看似軌道還沒有多少偏移,看似還是沿著原本的道路軌跡流淌著,但事實上,這條河的軌跡已經發生了較為細微的偏移。
當然了,這個細微是相對于這兩千多年的歷史長河而來的,放在現實中,這偏移便是巨大的了,幾乎將歷史改了一個面目全非。
陳成的面容中帶著些許興奮的笑容。
相較于上一次來說,這一次的改變更為巨大。
上一次他所改變的,事實上只是“劉據”這個人,劉據依舊還活著——讓大漢不至于經受了巫蠱之禍,僅此而已。
可是這跟原本的歷史有多大的區別嗎?
沒有。
在原本的歷史中,即便是沒有劉據、沒有劉進,但卻依然有劉詢,也有劉奭、最后也有王莽篡漢——他所改變的歷史只是權貴們的歷史。
而如今不同。
他所改變的歷史,是波及到了全天下黔首的歷史。
他淡淡垂眸,看向面前的那水鏡,臉頰上帶著些許滿意的神色。
.........
而此時,凡塵之中,大漢之中,劉秀已經病倒了好幾天了。
他從官渡公府中出來之后,便直接病倒了——太醫令前來看了之后,說劉秀是郁結于心,太過于悲痛,所以傷到了心肺之處,必須是要好好養病。
關于這一點,陳氏也好,諸多大臣們也好,全都不相信。
他們都覺著皇帝這是在釣魚。
畢竟....先前陳況死的時候,怎么沒有見你這么傷心?
先前你爹死的時候,都沒有見你傷心的病倒!
如今你告訴我,你老師死了,你病成這樣?一個你提防著的、時時刻刻試探的老師死了,你病成了這個樣子?
可笑。
但實則.....
未央宮中
劉秀的確是病倒了,陳淵的逝世對他的打擊很大——如果說陳淵是和他相互試探過、相互之間捅過刀子之后再死的,他也會傷心,但卻不會這么傷心。
陳淵的死太過于突然了。
甚至一句話都沒有交代下來,就直接死了。
仿佛那一口氣是在一直等著他,只為了見他一面才存著的——挨著那么痛苦的時間,熬著最后一口氣,只為了見他最后一面!
這難道不值得傷心嗎?
當然是值得的。
普通人傷心只能夠傷心了,但皇帝傷心卻可以用別的方法發泄——比如大肆追封陳淵。
賞賜和追封如同流水一般進入到了官渡公府中,光武皇帝對陳氏的子弟更加重用,幾乎是到了十分信任的地步。
而陳氏的子弟卻沒有絲毫的嬌慣,沒有因為自已的家族勢力龐大、得到皇帝的恩寵而變得目中無人、肆無忌憚。
所有人都以為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但出人意料的是,光武皇帝對陳氏的恩寵卻一直持續到了光武皇帝生命的盡頭。
而在光武皇帝逝世之前,他也并沒有延續劉氏與陳氏皇帝的慣例,在臨死之前試探陳氏當時的家主。
仿佛是在彌補自已心中的遺憾一樣。
.........
未央宮中
劉秀躺在那里,面容中帶著疲憊之色,他交代了許多,最后緩緩的看向面前的那個少年郎,眼眸仿佛有些恍然了,他將面前這個少年郎看成了當年的自已。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個少年郎的手。
少年郎伸出手,還未曾握住他手的時候,劉秀的手便直接滑落在了床榻之上。
連綿不斷的哭聲傳來。
光武皇帝,崩。
.........
次年,太子劉莊即位。
是為....漢孝明皇帝。
他再次開啟了大漢的盛世之一,較之原本歷史中的版本,更加宏偉!
也正是這一個時代,大漢再次開啟了和西域更西域的那逃亡歐羅巴的匈奴帝國的較量。
偉大的時代,正在緩緩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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