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后坐在那重重燭火之后,臉上的神色中帶著些許的感慨:“這怎么會是假的呢?這是昨夜我突發奇想召陛下來我宮中,本欲試探一下此事,卻沒曾想到正巧遇到了皇帝醉酒。”
她感慨的說道:“若非是醉酒之下,此事或許還沒有這般可能輕松的被皇帝說出來,畢竟他的心思深沉,或許會像是暗中考驗他那幾個兒子一樣,考驗你呢!”
竇太后臉上有些得意的說道:“如今在醉酒之后說出了這件事,你也可以早做準備了。”
“皇位傳承本就是我們劉氏的事情,與朝臣的關系其實還不算太大,只是畢竟官渡侯等人乃是大漢開國功臣之后,如今又是執掌權柄,哪怕是你皇兄也不是事事都能夠獨斷的。”
“因此,你要給你皇兄一個臺階,讓他可以下來。”
“找個機會,立下大功就是了。”
梁王聽到自已老娘這話,心下也放心了許多,只是還有一個問題,當即問道:“母后,您昨夜召見陛下的事情,應當是臨時起意吧?”
竇太后微微蹙眉,她明白這是梁王小心,害怕是誰走漏了風聲。
她稍微想了想,便十分肯定的說道:“不錯,是臨時起意。”
“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也絕對不會讓皇帝提前知道消息,以此來演戲。”
“你大可以放心。”
竇太后安撫著梁王說道:“你不必害怕,昨夜皇帝身上一身酒氣,絕對是宿醉了的,想必他這些時日的心中也不好過啊。”
“你趁著這個機會試探一番,看看有沒有立功的機會。”
梁王這才是徹底放下心來:“母后放心!”
他一臉正氣的說道:“孩兒一定為皇兄解憂!”
........
未央宮中
手下的繡衣使者將太后與梁王之間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全都說了出來,景帝坐在重重帷幔之后,臉頰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些許的笑容。
也不枉他這幾日夜夜醉酒,更不枉他在太后的宮中安插人手,一步步的讓太后在昨夜見他。
“啪——”
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之上,景帝的臉上笑容更甚。
他吩咐左右道:“這幾日將諸王上書的奏疏放在桌案上,記得要放在明顯的地方!絕對要讓人第一眼就能夠看到的地方!”
內侍微微躬身行禮。
在景帝的身邊做事,他們都十分小心——甚至比在先皇身邊做事的時候更加小心了。
畏威而不畏德,這是人之常態。
面對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暴起而殺人的皇帝,他們自然是要小心翼翼的。
.........
景帝二年,夏七月。
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皇帝甚至沒有表露出來一點點處理晁錯的心思,這讓諸多藩王十分不滿,其中最不滿的大概就是“吳王”了。
在吳王看來,他和景帝之間是有血海深仇的——指的是當年景帝一棋盤砸死了他兒子、也就是官方定下的吳王世子的事情。
所以吳王的上書尤其猛烈,他好不容易抓到了皇帝的小辮子,怎么可能不好好的用呢?
.........
景帝二年,秋八月,末。
蕭瑟秋風起,覆蓋了整個長安城,無數的蕭蕭落葉落在地上,營造出了一副瀟瀟肅殺的氛圍,讓人只是看一眼便覺著心中荒涼。
這是梁王留在長安城的第四個月了,也應當是他留在長安城的最后一個月了。
可是梁王卻依舊沒有找到機會。
他不斷的思索著,自已該如何才能夠立下足以讓所有人都閉嘴的大功?
什么樣子的大功才有這樣子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