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錯聲音恢弘,一字一句的將自已的思想如數說出,而不管不顧在場其余眾多大臣的想法和諸多地方藩王心中的想法。
他像是一個孤勇者一樣。
而事實上,在他和景帝的心中,或許他就是這樣子的一個孤勇者。
所有人都不敢說的話他說,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情他做。
這不就是孤勇者嗎?
一旁的陳云、陳熙等人都是低著頭一不發,像是沒有聽到晁錯勇猛的發一樣,父子兩人都閉著眼睛閉目養神,一個比一個能修身養性。
周圍的其余大臣看到了這父子兩人的樣子,心里暗罵一聲。
這陳云年紀大了,能夠修身養性了,能夠倚老賣老也就算了,畢竟經歷的事情多了,就會成熟了——可是陳熙這小子是怎么回事?
不應當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嗎?
怎么也這么一副行將就木的老朽模樣?
朝堂上亂上了一鍋粥。
反對的、支持的,既支持又反對的,所有人都像是要打起來了一樣。
景帝坐在最前方眼眸中帶著些許的笑容,他穩坐釣魚臺。
但下一刻臉上的笑容就微微收斂了不少。
他發現自已的魚塘中有兩條魚不上鉤——陳熙和陳云這父子兩人坐在那閉著眼睛都快睡著了!
當即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
諸多大臣聽到皇帝的聲音也都暫時停止了爭執,而看向坐在那里的皇帝。
景帝卻只是將目光看向了陳云父子,臉上帶著些許肅穆和謙遜的神色,畢竟在他父皇臨終前曾經說了,讓陳氏監國輔政。
“官渡侯對此事如何看?”
陳云在景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等聽到景帝的話語后,又緩緩站起身子來,神色同樣謙卑。
“陛下,老臣愚見,此時大張旗鼓削藩,是否有些太夸耀了?”
他委婉的表述著自已的意見。
中央朝廷的權力修正才沒有幾年,這個時候這么大張旗鼓的削藩,真的不害怕諸王謀逆嗎?
還是說,皇帝正是想要借著這次謀逆的事情來做些什么文章呢?
陳氏這艘大船,可不能在陰溝里翻了。
景帝還沒說話,晁錯卻十分勇猛的開口了,他開口便是說道:“丞相此差矣,某削藩之說,難道不正是為了天下黔首嗎?歷來天子行霸道之舉,此為綱常。”
“諸藩王若依舊是大漢的臣子,當自覺獻上城池才對,如何能夠反對陛下呢?”
“因此,堂而皇之的削藩,才是正舉!”
陳云聽了晁錯的話,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坐回自已的位置上,直接不搭茬,閉目養神了.
你問我意見,我說了,你不聽。
你不聽就不聽吧,關我屁事。
陳云閉上眼睛,一點面子都沒有給晁錯——要是皇帝他還會給點面子,或者開國功臣的后代,也就是他的后輩,他或許也會給點面子。
這滿朝文武,有幾個能讓他給面子的?
周勝之那個廢物?還是陳平那個蠢貨兒子?
至于蕭韓張三家的后嗣?
這三家的后嗣早就老老實實的在大漢做第二梯隊的世家了,這會壓根不往這件事情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