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恒看著面前神色淺淡但卻堅持的陳則,這一次沒有再阻止。
在他看來,地方上的郡守也好、州牧也罷,都不過是遠離了朝堂的地方罷了,只要陳則、或者說陳氏不是妄想在官渡當郡守和州牧,他就可以接受。
畢竟對于劉恒來說,若是陳氏的人想要在陳氏的根基之地當郡守或者州牧,那只能夠說明陳氏想要將“官渡”變成自已的地盤。
這是劉恒不可能接受的。
“也罷,既然你如此堅持,那么便依照你所說的去做吧。”
“只是邊疆困苦之地倒也是不必。”
劉恒略微思索后說道:“如今南方.....那一位好似是有些什么別的想法,不如你那南方,去會稽郡做郡守?也好安頓一下那邊的黔首。”
陳則微微頷首,欣然接受了。
對于他來說,去哪里都可以,都沒有關系。
他的使命.....只要他能夠去地方為官,就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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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侯府
夜深。
月光清清亮亮的懸掛在天空之上,照耀著所有的一切,讓人們都覺著沉寂。
陳則在收拾著自已的東西,他馬上便要出發任會稽郡郡守了。
陳熙、陳云則是站在一旁看著陳則,臉上帶著些許肅穆和嚴謹的神色。
“云哥、熙兒。”
陳則收拾好了東西后,笑著站在了陳云的身旁,臉上帶著些許的平和,他是整個陳氏中性格最為謙遜平和的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陳云才會允許他去完成那個計劃。
雞蛋不能夠放到同一個籠子里面。
狡兔尚且有三窟,更何況是人呢?所以陳氏的主脈在站穩了腳跟之后,便開始將“支脈”分出去一部分了。
陳則便是這個被分出去的人。
他的名字以及這一脈依舊是會被記錄在“族譜”上,但卻是只有家主才有權力查探的一份族譜,其余的人都沒有查看的資格。
這個族譜是保證陳氏支脈與主脈不會分離的根本證據、證明他們其實是一家子的東西。
“云哥、熙兒,你們在京都之中,要多保重。”
“陛下為人雖然多疑,但卻同樣十分仁德,只要不冒犯陛下的逆鱗,陳氏便可安然的度過這一段時間,而等到今朝過去,天下徹底恢復生機的時候,陳氏便可以緩慢的發展、徐徐圖之了。”
陳云微微點頭,他看著陳則,眼眸中帶著點點的不舍。
他雖然自小是在京都長大的,但等到十來歲的時候,卻回到了官渡城中,當時與他玩的最好的便是陳則了。
此時陳則要離開京都、甚至要離開中原,去往南方會稽郡,甚至大概率是不會再回來了的,他如何能夠不心生難受呢?
只是此時,情況已然如此,這是為了陳氏、為了家族。
“你在會稽也要多保重,若是有事,不要顧忌什么,只管送來信件。”
“陳氏永遠是你的靠山,也永遠是你的依靠。”
陳則微微頷首,他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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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六年,陳則離京,奔赴會稽郡為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