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川只是謙遜一笑,笑容中帶著隱藏著的忐忑不安:“陛下何出此?”
“陳氏只是自身愚昧,無有大才,生怕拖累了陛下罷了。”
“如今,瑾川自覺有旦夕之才,便應詔而來,這難道不是陳氏對于陛下的贊譽嗎?”
此時的陳瑾川說話倒是沒有那么的“卑微”,畢竟陳氏哪怕是在多年的傳承中喪失了一部分的力量,但卻仍舊有一部分的力量留存。
對于皇帝,雖然不能夠像是從前那樣一而決斷,但是卻也能夠干涉朝政的絕大部分存在了。
所以他壓根不虛。
不像是許氏、徐氏、夜氏這三個家族一樣,他們是依附著天子上位的,哪怕是上位了,所留存的勢力也較為弱小。
如今的六個頂級門閥世家之中,王氏、謝氏二族與其余三者的情況相差甚遠,他們倒是和陳氏差不多,都是多年前流傳下來的大家族。
即便是大漢覆滅,他們也依舊是在“大乾”之中化生,留存在這大乾的權貴階層。
不必依附天子,自然是不必那么謙遜卑微的。
只是這兩個家族如今的局勢較之陳氏倒是好不少,畢竟他們沒有曾經到達過那個“階級”地位,所以也不必擔心皇帝的防備。
這就是這個階層的好處了。
既不必依附于天子獲得好處,又沒有強大到需要天子防備的地步。
張鐙這才是哈哈笑,拉著陳瑾川的雙手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嘆了口氣,看著陳瑾川忽而說道:“只是安文來的晚了些啊!”
張鐙的臉上帶著遺憾之色:“如今,朕命在旦夕之間,不知還能夠活幾日——可安文來的卻也正是時候。”
他看著陳瑾川眉宇中帶著肅穆之色:“瑾川,我有一件大事要托付于你!”
大事?
陳瑾川心中一頓,而后抬起頭看向張鐙:“陛下所何事?”
張鐙看著陳瑾川后屏退左右,低聲訴說著什么,只是越說,陳瑾川的眉頭中越是帶著驚訝之色,他倒是沒有想到張鐙竟然想要做這樣子的事情。
只是良久之后,他微微的嘆了口氣:“陛下,此事.....”
他尚且未曾說什么,張鐙便是擺了擺手,示意陳瑾川不必再說:“其余之事,朕都已經做好了決斷,只是想請安文看在這天下黎民百姓的面子上,看顧著大乾罷了。”
陳瑾川只是略微沉吟,而后便點頭同意了。
這對于陳氏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
月落烏啼,院落之中灑落著如同霜雪的月光,陳瑾川一個人坐在院子中,眉宇絲絲環扣。
“天子此舉,倒是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只是.....”
陳瑾川微微一笑。
他本以為是一場惡戰,倒是沒有想到,天子會做出這樣子的選擇,從而降低了他所想要做的事情的難度,甚至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只是....他不能夠讓天子如意啊。
“若是讓陛下如意,只怕這天下黔首就要遭罪了。”
陳瑾川的眉宇中帶著冷然之色。
天子拜托他的事情,自然是有關于“子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