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只是陷入了些許的思索狀態中,但對于陳氏來說,此時最應該做的并不是“主動出擊”,而是默默的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世上多少事,都是乘風而起?
當年的陳喜若不是因為趕上了楚漢爭霸開國的時候,哪里可能那么容易的就成為了徹侯之首,甚至在最后積累了那么大的威勢?
時勢造英雄。
至于說有人說英雄造時勢?那種級別的英雄整個歷史上才有幾個呢?或者說,真正能夠造就時勢的英雄幾乎只有寥寥數幾人,而且造的所謂時勢.....也都不過是掀起來的“假勢”罷了。
透支了數十年、數百年、又將前面十幾年所打出來的底子給不知廉恥的拉到自已的身上做面子,這種所謂的英雄,不過是偽君子。
陳淵默默的看著窗外的細雨。
微風細雨,不過是些許小事罷了,若是這一點點的風雨都熬不過去,陳氏何談傳承千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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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氏保持安靜,甚至暗中收縮勢力的時候,其他的人也沒有閑著。
比如外戚許氏。
許舜作為尚書令自身便擁有很大的權勢,而在皇后許平君死了之后,皇帝又多次給了許舜加封,許舜也獲得了承恩侯的爵位。
這個爵位說實話在當年的漢武帝搞出來之后,就幾乎已經是專屬于外戚勢力的爵位了。
承恩承恩,承的是誰的恩情?
不過是皇帝的恩情罷了。
一般正常的勛貴家族是看不上承恩侯這個爵位所代表著的一切的——他們都是自已的老祖宗打下來的,或者說是自已打下來的,你一個靠著裙帶關系上來的,能進我們的圈子?
做夢吧。
哪怕你是皇帝親自扶持的也一樣。
這酒相當于后世中的某些“老錢”以及一些“暴發戶”一樣,一些暴發戶即便是再有錢,在那種真正傳承有序的龐大貴族面前,也不過是一只螻蟻。
他們正兒八經是看不起那些人的。
這樣子的“老錢”家族,沒有落的家族,每一代都會出現強大的人物,將他們帶向新的時代。
承恩侯府
許舜看著太子送過來的書信,臉上帶著些許的疲憊不堪之色,他按了按額頭說道:“這....恐怕不太能行啊。”
“陳氏哪里是我們能夠針對的呢?”
劉奭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
即便是陳氏當場只是因為他所做的事情,所以勸誡皇帝約束他而已,他也已經將陳氏記在了心里,并且表示自已一定要報這個仇。
而許舜和劉奭還不一樣。
許舜是有腦子的,他清楚的明白自已和陳氏之間的差別到底有多大——大概也就是云泥之別,大概也就是天和地的差別吧。
讓他去把陳氏收拾了?
他要是有這個本事,還會被陳氏收拾的那么老實嗎?
簡直是開玩笑了。
但太子并不理解這個事情,還多次催促他,這讓許舜心中更是無奈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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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眨眼之間便已經是甘露三十四年的,這也是劉詢在位的第三十四年,此時的劉詢年紀雖然已經逐漸的增大,但卻依舊顯得十分有精神。
此時的他在位時間已經超越了前面大部分的皇帝,只剩下一個“漢武帝”沒有超越了。
但劉詢卻并不明白,在位的時間長有些時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也并不代表著他這個皇帝是“好皇帝”,是“千古一帝”,是可以被人們稱頌的“盛德之君”。
因為失去了陳氏的幫助,所以朝堂上的勢力看起來是顯得安靜了許多,但在劉詢所看不到的地方,一股瘋狂的勢力正在吞并著其他的勢力,而后逐漸緩慢卻又十分堅定的形成“黨爭之勢”。
黨爭這種事情,在任何時代都是不可能避免的,但這種程度的黨爭本應該在幾百年、上千年之后才出現,可是.....
因為劉詢的緣故,這樣子的事情提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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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三十五年。
皇長子劉欽請求歸于封地之中,皇帝即便是再怎么不喜歡這個孩子,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阻攔他,苛責他,所以便將其封為“梁王”,讓其回到自已的封地去了。
至于說徐夫人?
劉詢此時并不想看到她,所以讓劉欽帶著他的母親一起去封地了。
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劉欽的心中放松了許多——他原本以為自已的父親不會放過自已呢,沒有想到父親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一點理智,沒有為了給劉奭掃清障礙而殺了自已。
他歷來是沒有什么出息的,所以就乖乖的回到了自已的封地之中。
最有競爭力的皇長子都乖乖的回到了自已的封地里,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說了,朝堂之上的大臣們也看似是死了心一樣。
畢竟此時就看皇帝的這個樣子,也不會有什么奪嫡之爭了——左右都是你老劉家的事情,算了算了,爭不過你這個皇帝,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就讓他當吧。
反正也不是我們的天下。
你讓這個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個昏君的家伙當皇帝,到時候你的大漢沒了也不關我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