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弟們身無長處,卻妄想開后門,置其他人于何地,置外祖于何地!”
“朝廷的官職,乃國之重器,能者居之。”
“若無半分才干,僅憑關系上位,占著位置不作為,甚至胡作非為,那便是尸位素餐,是國家的蛀蟲。”
“這樣的后果,別說是我,便是整個鎮國公府,也承擔不起。”
“七嬸,您說,是這個道理嗎?”
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擲地有聲。
王氏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她本就是個沒什么見識的內宅婦人,哪里說得過孟時嵐。
孟德安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
他沒想到,這個在外漂泊多年的侄女,竟是這般伶牙俐齒,半點不留情面。
他深吸一口氣,知道今日若不拿出點誠意,怕是討不到半點好處。
“侄女說得是。”
他強行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是七叔孟浪了。”
“只是,我們也是實在沒了法子。”
他開始賣慘。
“你那幾個堂兄,雖說不是什么棟梁之才,卻也讀過幾年書,識得幾個字。”
“我們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祿,能在京中某個衙門里,當個書吏,或者在哪個衛所里,謀個不入流的武職,混口飯吃,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將姿態放得極低。
仿佛他們所求的,當真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活計。
可誰都知道。
京官無小官。
哪怕是一個背后牽扯的,不是盤根錯節的關系網。
只要進了那個門,日后便有的是機會往上爬。
這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
孟時嵐端起茶,那裊裊升起的水汽,模糊了她臉上的神情。
花廳里,靜得可怕。
一直低著頭的孟若水,此刻也悄悄抬起了眼。
她的目光,飛快地在周從顯的臉上掠過。
孟時嵐將目光重新投向了孟德安。
“七叔。”
“既然您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再推辭,倒顯得不近人情了。”
孟德安和王氏的眼睛,瞬間一亮。
有門!
他們就知道,血濃于水,她孟時嵐不敢做得太絕!
只聽孟時嵐繼續說道。
“這樣吧。”
“我名下正好有幾間鋪子,還缺一個管賬的先生。”
“若堂兄不嫌棄,可先去鋪子里做個賬房,月錢暫定五兩銀子,若是做得好,日后再漲。”
五兩銀子!
孟廣平的臉抽搐了幾下。
賬房?!
竟然拿一個賬房搪塞他們!
孟時嵐仿佛沒看到他的神情變化,繼續說道。
“至于二堂兄……”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了那個看起來頗為精壯的年輕人身上。
“夫君的燕衛營里,前幾日正好有幾個名額空缺。”
這話一出,孟德安和孟廣安的眼睛,頓時亮得像兩盞燈籠!
周從顯的燕衛營!
那可是天子腳下,英國公府的門面!
而且,跟在周從顯身邊,日后還愁沒有出頭的機會?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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