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八百里加急軍報!”
孟時嵐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時間,仿佛又一次凝固了。
可這一次,比方才的死寂,更添了幾分令人窒息的驚懼。
“送孟小姐出宮。”
孟時嵐站起來的時候,她只看到陛下匆匆離去的背影。
她皺著眉頭,心底慢慢地沉了下去。
邊關急報,邊關難道……
“擺駕,御書房。傳秦老、兵部尚書入宮議事!”
陛下走出宮門,急聲吩咐。
孟時嵐看到陛下走出宮門時,一閃而過的側臉。
在那張沉靜如深海的天子臉上,她清楚地看到了……一絲驚慌。
孟時嵐的手指忍不住攥緊。
明明陛下剛剛才說了外祖在邊關已經安然。
還有周從顯……
回鎮國公府的馬車上,孟時嵐整個人都陷在黑暗之中。
方才在宮中那一幕,像一道烙印,深深刻在了她的腦海里。
她不懂戰事。
但她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馬車在鎮國公府門前停穩,已是寅時。
萬籟俱寂,府中只有幾盞值夜的燈籠,在寒風中搖曳。
孟時嵐顧不上滿身的疲憊與寒意,提著裙擺,腳步匆匆。
她徑直穿過花園,繞過回廊,來到了客院。
“賀然!”
她壓低了聲音,輕輕推了推床上的人。
賀然的傷在后背和手臂,只能側躺著,睡得正沉。
被叫醒時,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臉上還帶著幾分惺忪的睡意。
“時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孟時嵐臉上那份前所未有的凝重給驚住了。
“出什么事了?”
“我剛從宮里回來。”孟時嵐坐在床沿,開門見山,“賀然,你最近可曾與家中聯系?”
“邊州……如今如何了?”
賀然的睡意瞬間被驅散得一干二凈。
她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孟時嵐連忙扶住她。
“別動,躺著說。”
賀然點了點頭,眉頭卻緊緊蹙了起來。
“聯系了,半個月前,剛接到我母親的信。”
賀然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
“信上沒說什么特別的,只說……我母親,還有我兩個嫂嫂,帶著侄兒侄女們,要來京城。”
孟時嵐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賀家鎮守邊州,是真正的將門。
賀家的幾個孩子,生在邊州,長在邊州。
賀家的女人,也同樣習慣了邊州的風沙與苦寒。
現在,賀家的女眷,除了征戰在外的男人們,竟要舉家遷回京城?
這太不尋常了。
賀然本還沒覺得有何不妥,只當是母親許久未見她,心中掛念。
可此刻,看到孟時嵐驟變的臉色,她瞬間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一把抓住孟時嵐的手臂,指尖冰涼。
“時嵐,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抑制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