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余山真的給芙兒把冬天買回來了。
他買了三十幾車的冰!把鎮國公府的偌大的武練場鋪滿了!
芙兒和萱兒,還有穆子秋。
他是跟著周菀上門探望孟時嵐的,恰好遇到孟余山寵孩子的宏大場面。
三個小孩兒在冰面上玩得不亦樂乎。
只有雙兒在一旁可能看著鋪滿場的冰,算著賬,滴著血。
魏尋見怪不怪,“孟公受封多次,還有每年的恩賞,孟公最不缺的就是錢。”
孟家死了那么多人,留下的最多的是錢,最沒用的也是錢。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個花錢的地方。
能博小曾孫一笑,老爺子的錢袋子松了又松。
穆守真悄悄拉了下媳婦兒的衣袖,“菀,我只是一個文人,寫兩首詩還行,去邊關不是找死嗎。”
現在都在說,烏勒會打仗。
萬一陛下西北軍山,他哪里還有命回來。
周菀瞪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要文人了,你沒有看到孟公身邊的郭先生嗎,人家還不是一樣不會武。”
“再說,離烏勒最近的是其州的邊南軍,陛下還能舍近求遠嗎。”
“你再是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就和離!”
周菀眼見著妹妹們一個比一個嫁得好,夫君還爭氣。
就她的丈夫十年如一日,還是這幅死樣子,爛泥扶不上墻!
若不是家底厚,現在早就喝西北風了!
周從顯看了自己大姐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不是沒有幫過大姐夫,只是這個大姐夫嬌生慣養的,拈輕怕重。
京城里的燕衛營都待不下去,更何況是有著“鐵血軍”之名的西北大營。
大姐望夫成龍,他只能讓大姐夫自求多福了。
周菀看了眼現在正陪著玩兒的孟公,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孟公好像也回來好一些時日了,什么時候回營,到時候我們好來相送。”
孟時抬頭看了她一眼,“還不知,可能會在京城多留些時日。”
周菀了然地點點頭,隨后她挨著孟時嵐坐下。
“時嵐,孟公身邊的郭先生好像也不會功夫。”
時嵐?
她幾乎都要不認識周菀了,她什么時候和周菀這么熟了。
周菀像是沒有看到她的眼神,繼續幽怨道,“你是知道的,我們家是個不爭氣的。”
“顯弟是弟弟,不好管束,也不好多說什么。”
“給他換了兩個職位他都不滿。”
“要是有個雷厲風行之人,必然還能把他這個老菜幫子好好修一修!”
老菜幫子……
孟時嵐差點兒笑出聲來,她還從未見過周大小姐還如此逗趣的一面。
為了把丈夫扶上墻,還真是煞費苦心。
她笑了笑,“京城之職都沒有合適的,去了邊關,滿是風沙,恐怕就跟苦了。”
穆守真才不想去什么邊關。
他就想進個六部,當個小小的主事郎就成了。
官職不用高,事兒也不算多。
但是小舅子,不是他手下的職位均不沾手,也不會幫他打通。
而他媳婦兒就想讓他出人頭地。
尤其是見到英國公剩下的姊妹一個嫁得比一個好,就越發地逼迫得他越緊了。
他還沒有開口,周菀就已經替他呼應了。
“一點兒風沙怕什么!孟公那么大年紀的人都不怕!”
周從顯不明白姐姐的心結。
“大姐,你就別逼姐夫了……”
周菀瞪了他一眼,“又沒求你,閉嘴!”
周從顯閉上嘴,只能同情地看了眼穆守真。
穆守真無所謂地揚了下眉。
這么多年求在孟公門口多少人,拿著金銀珠寶都見不到人,他媳婦兒還想異想天開靠一張嘴就讓孟公松口?
孟時嵐看到了穆守真的表情。
一看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家底豐厚,沒有吃過苦,也沒有操過心,萬事順心順意。
明明周菀要比穆守真小五歲,現在卻看著比他大五歲。
里外里就是十歲!
孟時嵐又看向周菀,唇角微揚,“好啊,等會兒問問。”
她看不得,一個女人操持內外,男人卻只會吃喝玩樂。
所以,以前想找孟公的人,都是沒有找對人。
“行,正好營地人多,文書也多,平常還能幫不識字的將士們寫寫家書。”
孟余山營地里的讀書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大頭兵。
郭子彧是留得時間最長的幕僚。
他沒有當官的心,反而和不識字,說話又糙的將士相處得得心應手。
郭子彧見將軍難道得松口,也道,“正好,我還缺個副手。”
只要在西北營待上個兩三年,有關系回京的,多多少少謀個一官半職能進兵部。
周菀高興地喜不自勝,“多謝孟公!”
“穆守真的這根懶筋就得您來抻一抻!”
三兩語。
穆守真就已經被收進了西北營。
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我……”
周菀怕他說錯話,暗中使勁兒掐了他一把。
“他太高興了!”
“要不,今日我做東,咱們一起去德興樓吃飯。”
孟余山笑了下,“你們還是回家收拾準備吧,老夫的規矩,入了營三年不準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