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餓死了,你先讓我吃飯吧。”
高志林這才放開她的手,在她的身旁坐下。
“今兒大哥不知道怎么了,暮食時,對衡兒發了好大一通火。”
高仲衡是高志安的長子,如今已經八歲了,在國子監念書。
“為什么啊?”周菀青不解。
在家中,高仲衡最是受寵,平日里誰敢動他。
高志林遂靠近她,聲音也壓低了,“聽說是大哥大嫂吵了一架,大哥才將怒火發泄在了孩子身上。”
“大嫂又勸大哥放下身段,讓他接受父親給他安排的職位。”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唉,大哥心氣兒高,怎么會接受現在的落差。”
周菀青一邊吃著飯,一邊撇了一下嘴,“什么心氣兒高,不就是脾氣大還沒本事唄。”
高志林嚇得忙要伸手捂她的嘴,“你小聲點兒!”
隨后他又嘟囔了一句,“那我還沒有官職呢。”
“那還不簡單。”周菀青抬眼看了他一下。
“明日我就回娘家,找我哥去,弄個小職位還是可以的。”
高志林扯著唇角勉強的笑了一下,“娘子你就放過我吧。”
“自從我大哥被摘了官帽,你哥的名字就不能在他面前提起。”
“我要是接受了你哥的安排,明兒我就不用進這個家門了。”
周菀青秀眉一擰,她剛想說什么,就被高志林夾起一筷子肉絲塞進她的嘴里。
“行了祖宗快吃吧,別安排我了,菜都快涼了。”
高家書房。
燭火輕輕搖曳著,人影投在墻壁上微微晃動。
桌面上放著今日剛買的象牙玉雕頭冠,在朦朧的燭火下,更顯華貴。
高志安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底的算計卻隱隱溢了出來。
此刻他就像一個精明的商人,盤算著這八千兩的頭冠能不能換來更大的價值。
“叩叩叩。”
“夫君。”門外傳來世子夫人輕柔的聲音。
高志安回過神來,將頭冠的木匣子蓋起來,還不等他尋個地方藏起來,門就被推開了。
“這是什么?”
世子夫人吳氏進來就看到丈夫手里抱著一個碩大的匣子。
她將燕窩粥放下,想伸手去接。
“放低處怕孩子頑皮,放高處些吧。”
高志安回身一避,“不用了,我自己放。”
吳氏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色,隨后她的面色又恢復如常。
“我煮了點燕窩粥,夫君趁熱喝一些吧。”
“今日是為妻說話急了一些,未替夫君思慮周全,還望夫君莫放心上。”
高志玲的聲音有些冷硬,“放那兒吧。”
“這些小事兒有下人做就好,你教好孩子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的視線始終沒有放在吳氏的身上。
“你身子不好就早些回去休息。”
吳氏抿了抿唇角,幾次張口欲,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書房。
直到回了房,吳氏的丫鬟才替主子憤憤不平。
“世子定然有鬼,那匣子的大小樣式,想必里面裝的是一套頭面,不知又是要送給哪個女人的。”
吳氏垂下眼眸,他的聲音也淡了下去,“男人變了心,追問也無事于補。”
“他想裝糊涂,我陪他裝糊涂便是。”
高志安一夜沒有回房。
吳氏也幾乎一夜未睡,本就孱弱的身子,病情也愈重。
丫鬟找遍了整個府邸,卻都沒有找到是高志安。
鎮國公府旁的白麻巷。
一輛眼熟的小馬車。
綠柳滿臉羞澀的從馬車上下來,她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后,才匆匆的走出巷道。
正好被出要出門的雙兒撞見。
她遠遠地看見那輛馬車離開,綠柳也從側門閃身進了鎮國公府。
隔日。
芙兒撒嬌著想要去灃水河游船。
孟時嵐驚訝地看著女兒,“怎么想要去游船。”
在灃水河的游船上,她曾差點被宋積云害死。
她不知道女兒還記不記得這件事。
芙兒搖晃著阿娘的手臂,“去嘛,去嘛。”
“萱兒還沒有去玩過呢。”
很是顯然,這小姑娘已是忘記了曾經那可怕的一幕。
“你這小孩說一出是一出,哪有現在的天氣去游船的,夏日的時候再去豈不更涼快。”
“我已經同七殿下也說好了,他說也要去呢。”
兩個小孩兒,現在和蕭霖玩的很熟了。
他既是護身符,也是錢袋子。
所以,芙兒也很是自覺,要去哪玩兒也會叫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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