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霓裳山莊一事,滿京的勛貴對孟家的孟時嵐又多了一份認識。
綠柳回頭看了一眼的庭院,快步朝外走去。
“綠柳姑娘這是準備去哪兒?”
七伯從罩房里提著一木框,都是一些錘子鋸子等工具,府里的桌椅板凳壞了都是他修的。
他腿腳沒有以前靈活后,就喜歡干些敲敲打打的活兒。
剛從堆滿了木料工具的屋子走出來,就看到了步履匆匆的綠柳。
綠柳沒有注意到七伯,先是嚇了一跳,隨后唇角輕輕扯了一下。
“我在前街白麻巷裁縫那兒做了件兒褂子,這會兒去看看。”
辭別七伯后,從側門閃身離開。
鎮國公府的旁邊確實有個裁縫鋪,綠柳從裁縫鋪進去后,從后門離開,就到了旁邊的上街。
綠柳警惕地看了眼四周,隨后走入人流中,隱沒于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路邊。
她低著頭上了馬車。
馬車上有人。
綠柳上了車也不說話。
高志安從袖子里拿出一對耳飾給她,“專門給你帶的。”
綠柳輕哼一聲,“奴婢可無福消受。”
“幾次陷奴婢于險地,跟著您,奴婢死得更快。”
高志安直接起身拉起她的手,將耳環塞進她手里。
“不先看看這是什么嗎。”
綠柳這才攤開掌心,一對兒紅玉耳環。
她的唇角忍不住揚起笑來。
這是她在高家時就想要的耳飾,世子夫人有一對兒,卻賞給了一個剛進府的小丫鬟。
這對兒耳飾比世子夫人的那對兒更好看。
高志安看著她的樣子,笑了下,“你放心,霓裳山莊的那個丫頭已經解決了。”
“是我大意了,本是想弄臟她的衣裙引她去更衣。”
“沒有想到她竟然臨危不亂,那丫鬟太蠢了,不頂用的東西。”
他隨后關切地看向綠柳,“沒讓你被懷疑吧。”
綠柳,“孟小姐窮人乍富,現在一心就想著整頓孟家的產業呢。”
高志安對孟時嵐的印象不算深。
只知道周從顯未娶妻先納妾,一度是京中的笑談。
他娘還動過想把二妹嫁給去的念頭,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歇了心思。
他因為好奇專門去看了一次,他只記得很漂亮,和不一樣。
京中美人很多,若是放在其中未必出彩。
他卻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只特別。
周從顯去了燕衛營后,兩人來往少了,這件事很快被拋之腦后。
兩年前偶然聽到周從顯的那個妾室死了,他還一瞬恍惚地想到了那雙眼睛。
面容已經模糊,他卻獨記得那雙眼睛。
那日,從德興樓出來。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記憶深處的面容瞬間就清晰了。
他很多的酒,現在他被陛下厭棄了,一個女人也用那樣的眼神看他。
酒醒后,他才知道自己被護衛和周從顯踢出了內傷。
這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的身份。
更重要的是,孟公身后二十萬的西北營。
孟家一門忠烈,男兒全是武將出身,新認回來的這個世子卻是個文官。
高志安的眼神暗了暗,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別人會嫌棄,他可不會。
若是讓周從顯的女兒叫他爹……
想到這里,他眼中的笑意更盛了。
高志安掃了眼喜滋滋帶耳環的綠柳,“現在正是賞花的好時候,白馬寺的桃花要開了。”
“你吹吹耳旁風,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綠柳戴好耳環,抬眸看了他一眼。
“世子不會想納了這位新貴人吧。”
“那您可太小瞧了孟公,這還只是孩子,就算小姐貌若無鹽,他也不會讓小姐做妾。”
高志安沒有接她的話。
只是傾身掛了下她的鼻子,“那你換個方式想,這是你最正大光明回到我身邊的方式。”
綠柳的眼眸一動。
兩人各自緩緩勾起了唇角來。
綠柳不能逗留太久,很快就下了馬車。
斜對面的鋪子周菀青剛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綠柳。
她的眉頭緊皺。
身邊的丫鬟提醒道,“三奶奶,趕車的那個是外院的東子。”
馬車太平常,但是趕車的小廝是興陽侯府的人。
周菀青抿緊了唇,“她都已經被趕出府了,誰還出來見她?”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她和高志安前后腳到府里。
給高志安駕車的就是外院的東子。
“三奶奶,是世子……”丫鬟驚呼。
當時綠柳被趕走的時候鬧得多難看,都以為是三奶奶做的。
其實是耿直的三奶奶幫大奶奶輩了禍。
現在全府誰不說三奶奶善妒,嫁進門快大半年了沒有孩子還不準三公子納妾。
外面的人不知內情都在瞎說,三公子跟三奶奶的情感才是羨煞旁人!
現在綠柳都走了,世子還掩人耳目去見。
虧大奶奶頂著病體還要操持中饋!
“不要說話。”周菀青提醒丫鬟。
她回了院子后,連忙去找了正在書房里畫畫的丈夫。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