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說什么呢!”段飛揚皺起了眉頭。
段婆子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只不下蛋的母雞!她就是嫉妒你弟妹生了兩個兒子。”
“今兒她當著我們的面都下死手,若是我們不在,我們老段家的孫苗苗就沒了啊!”
段飛誠也走了進來,“大哥,今兒這事兒若不給我交代,別怪以后我們沒得兄弟做!”
羅丹娘紅著眼眶,“段飛揚,我們一回來他們就搶了姚娘子給萱兒錢,一些銅板而已,你叫我忍。”
“剛剛你的好侄子要把萱兒往魚池里推,如果不是我在家,你現在回來看到的是萱兒的尸體!”
王素娥“呸”了一聲,“你打我們是大伙兒有目共睹的!”
丹娘現在不想同他們爭,她就看著段飛揚。
“今天你就兩個選擇,要么和離,要么跟我們娘倆走。”
段婆子的眼睛一轉,沖上來就想搶萱兒。
“段萱是我家孫女,要走你自己走!”
萱兒尖叫著往阿娘的身邊躲,丹娘一把就將女兒抱起來。
“你們背地里說她賠錢貨,我已經聽到了很多次!”
“你們要她做什么呢,還想著等再大幾歲,可以賣個好價錢嗎!”
丹娘恨透了他們的偽善,也恨透了丈夫的愚孝。
若不是當年她娘生病花光了聘金,她死也不會嫁到這家來!
王素娥是本村的,又生了兩個兒子,他們有所顧忌。
她是鄰村的,那時爹死得早,弟弟又年紀又不大。
她背后無人,她就是這個家里最好欺負的人。
憑什么!
她賣刺繡,她做幫工,她掙錢了,也養家了。
換來的是什么?!
“丹娘,別說氣話。”
段飛揚不會和離,妻子不易,但是他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他若是離開,一個“孝”字就能讓他坐監牢。
丹娘唇角微顫地點點頭,“好,和離吧。”
她抱著女兒轉身就離開段家。
“丹娘!”
段飛揚還想追出去,被段老頭兒一把拉住。
“回來!”
段婆子也上前拉住他,“不許去!沒了羅丹娘,娘給你再聘個能生兒子的媳婦兒!”
圍觀的鄰里也全在指責羅丹娘。
“大過年的鬧得家里不安生,這樣的女人擱我家我也不要。”
“就是,女人就應該在家伺候公婆,羅丹娘這才出去不到一年,心都野了。”
一群人嘰嘰哇哇散開了。
只有角落的一個瘦弱女子看著羅丹娘的背影,眼底悄悄溢出了羨慕之色。
真好。
女人的活路原來不止一條。
羅丹娘強忍著淚水,原來離了夫家,她現在真的無路可去。
母親死后,弟弟為了補她的嫁妝錢,去了登州礦山。
初一的幾乎沒有什么人。
所有人都回了老家。
“萱兒,丹姨!”
芙兒的手里舉著一串又紅又圓的糖葫蘆跑了過來。
丹娘趕忙擦一把眼淚。
“芙兒,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你阿娘,舅舅呢。”
這里離府里還有兩條街。
芙兒指著旁邊的巷子,里面有個財神廟。
“阿娘在拜神,她不讓我打擾她。”
“丹姨,你怎么哭了?”
丹娘扯起唇角笑了下,“沒有,是風大迷了眼。”
正好這時姚十三走了出來,“誒?丹娘,你們沒有回去?”
丹娘想故作輕松地說,她進城有點兒事兒。
可是看著她關切的眼神,她的唇角再怎么上揚,都好像重了千斤似的。
“丹娘?”
姚十三察覺不對,快步上前,發現她的眼睛通紅。
“段飛揚呢?怎么就你和萱兒,走,先跟我回去。”
回到府里。
姚十三叫芙兒帶著萱兒去玩兒。
“張嫂子帶秀蓮和秀舟回禹州了,芙兒早就喊無趣了,萱兒來了正好!”
等小孩兒被雙兒帶出去玩兒后。
她才拉著她的手,“丹娘,我不勸和,也不勸分。”
“你一人帶著萱兒的路沒有那么好走。”
她輕嘆了一聲,“我是與虎謀皮,能躲過一些傷害,但也避免不了巨大的犧牲。”
丹娘搖搖頭,“在飛揚的心里,他爹娘比我和萱兒重要。”
“我從未叫他不孝爹娘,我只是想他在我們娘倆遭受不公的時候維護我們。”
“今日萱兒險些喪命,以后會發生什么還未知。”
“我不能再忍了,不好走又如何,有路就行。”
姚十三看著她的眼睛,好半晌才笑出聲來。
“既然有路走,還哭成這樣。”
“我還以為你還對那一家子還抱有希望呢。”
丹娘先是一愣,隨后抬起衣袖擦了下眼淚,“對!我哭什么!”
姚十三,“你不是想開糕點鋪子嗎,從現在開始,你就認認真真地研究做糕點。”
丹娘,“小胖喜怎么辦。”
“你不是要給他做飯嗎,就當給他做了!”
丹娘噗嗤笑了,“哪里能天天吃點心。”
“那就偶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