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少,現在這些東西也讓我明白了他的心意。”
她緩緩抬起頭來,與姐姐拉開寸許的距離。
“我還想再等等他。”
姚十三的唇角微動。
若這真的是魏尋的最后一面,雙兒因為她而錯過。
雙兒知道真相后,會不會痛苦一輩子……
“雙兒……”
她剛開口,糧倉的田爺爺拿著一封信趕來了縣衙。
“二小姐,阿尋給你來信了,驛站的人剛送來,驛站人說這信是阿尋特意放在驛站的。”
田爺爺笑瞇瞇的,“我知道你肯定著急,就給你送來了。”
雙兒立刻接過信。
信的內容不算長。
卻真實地吐露了他的心聲。
不論是在京城,還是禹州。
他是魏尋,還是阿尋。
他始終只對一人動心。
若是雙兒想回京,他必定奮力進取,加官進爵,風風光光地迎娶雙兒。
倘若雙兒就想留在禹州,他就在禹州做個收糧看糧庫的姚家贅婿。
雙兒的耳尖都紅了。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將信疊好,“我就知道,阿尋是不會不告而別的。”
“等他做完手上的事,我就讓他向世子請辭,就在姚氏商行做個……”
她突然舌頭打卷,贅婿這樣的話她可說不出來。
她頓了下,才羞澀道,“做個收糧小工!”
姚十三看著她的樣子只覺更為難受。
“雙兒,如果,魏尋不會回來了呢。”
雙兒僵了一下,笑容凝固在臉上,她的眼中的喜悅瞬間被沖散。
“為什么……姐姐你是覺得他不好嗎?”
雙兒一下想到,曾經姐姐說過,阿尋聘個護衛就行,不堪為她的夫婿……
她急著為魏尋開脫,“我以前也只是個小丫鬟而已……”
“若是從前,阿尋有官身,我才配不上他呢。”
雙兒又覺得不對,姐姐怎么會無緣無故地跟她說這樣的話。
姐姐從來只會說。
你若想好,姐姐便支持你。
想做便做,想試試便去試試。
從來不會給她預想一個最壞的結果。
“姐姐,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
對,世子就在禹州,肯定是世子同姐姐說了什么。
她目光閃閃地望著姐姐,“是不是世子讓阿尋回去了。”
不知為何,她這一刻突然有些心慌。
心上像壓了一個什么東西一樣,又沉又重。
姚十三牽住她的手,“今日我去收藥田,看到了魏尋。”
“他中了奇毒,是藥田的主人收留了他。”
雙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看到姐姐一張一合地說話,明明每個字她都能聽懂,為什么合在一起就不懂了。
什么叫身中奇毒。
什么叫生命垂危。
怎么會呢。
她才剛剛收到信呢。
他說了,只要她愿意,他就入贅做個收糧看倉的贅婿。
才剛剛說好的,怎么就能生命垂危呢。
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好像一下找不到方向了。
“雙兒!”
姚十三一把攙扶住她,她滿眼擔憂地看著她。
說了也擔心,不說也擔心。
雙兒臉色慘白地一把反抓住她,“他在哪兒?”
好像從來沒有人同她說過。
心原來可以這么疼。
好像有人伸手狠狠揪住一樣。
馬車去而復返。
孫伯沒有想到回來得這么快。
屋子里傳來鏈條的聲音,雙兒像是有感應一樣,徑直沖到窗子前。
眼前的場景讓她目眥欲裂。
“為什么要把他鎖起來!”
魏尋滿臉的胡渣,發髻散亂,但是他頭上那根木簪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正是他留下的那根。
他做了兩個,他自己戴了一個,給她留下了一個。
孫伯,“我要是不把他鎖起來,他現在已經把他自己抓爛了。”
孫伯徒弟這時端著飯菜過來了,“誒,你們又來了。”
“我要去給他喂飯了,雖然很難,但是我收錢了,我就要……”
“我去喂。”
雙兒結果他手里的碗。
“誒?”
孫伯徒弟看了下端著碗筷就走的雙兒。
又看向出錢的老板,“錢我不退,可不是我不干活,是她搶著干的。”
孫伯不耐煩地推了一把徒弟,“沒活兒不知道找活兒嗎?鋤草去!”
等他朝著徒弟翻完白眼后,再看向屋里。
居然發現,每日喂飯老大難的魏尋居然十分安靜地正在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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