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原本只是點頭之交,聯手打了一架,關系更近了。
秀蓮已經十歲了,平日里在家幫忙做點兒活。
弟弟秀舟跟芙兒一樣在學堂里念書。
在民間,能一直讓家中女兒讀書的,要不是官宦人家,就是富庶人家。
像秀蓮這樣在家中幫忙的是最常見的。
姚十三發現秀蓮十分聰慧,她在弟弟的課業中都學到了不少的字。
她有意在秀蓮面前撥了下算盤,秀蓮也能也很快上手。
“秀蓮,你想不想做學徒。”
各行的學徒,從來只收男子。
學徒出來,一個月起碼能賺一兩銀。
弟弟秀舟曾經去問過,他見娘太辛苦,他不想念書了。
被娘知道后,狠揍了一頓,才又繼續去學堂。
秀蓮呆愣了下,姚娘子想收她做學徒?
她、她能做學徒?
姚十三笑道,“我在禹州有一家糧倉,現在還沒有學徒,你若是……”
“我愿意!”
秀蓮連連點頭,“我、我去告訴我娘這個好消息!”
不一會兒張嫂子就牽著秀蓮跑了過來。
“姚、姚娘子,你愿意收秀蓮……她日后要是嫁……”
姑娘長大會嫁人,嫁人就不能繼續干了,這么幾年豈不是浪費培養。
姚十三,“只要我在禹州城,日后不管她嫁人還是生孩子,只要愿意來,我就要。”
張嫂子立刻拉著秀蓮磕頭,“快拜師!”
姚十三立刻攔住她,“另有師傅,我這半吊子還是別把秀蓮教壞了。”
第二日。
吳管事被叫了過來。
他沒想到要收的學徒竟然是個小姑娘,他當即回絕。
“那不行!哪有收姑娘為學徒的!”
吳管事在臨州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帶過學徒,都是小伙子,哪里有小姑娘的。
姚十三不慌不忙,“別家商行什么規矩我不知道,但是我家商行就收小姑娘。”
“吳管事我記得你女兒十歲了,如果她愿意,也可以來,日后不論成家還是生孩子,只要姚氏商行還在,她就是五十歲了,我也要。”
吳管事有些動搖。
姑娘家貼補家中只能做做女工,或是去大戶人家洗衣裳,再哭點兒的,就是賣身成丫鬟。
做學徒的出路就是管事先生,可這時世道除了后宅管事媽媽,哪里有女管事。
姚十三,“我姚氏商行看中的是能力,不是那男女,日后秀蓮的能力比吳管事你差。”
“若你的女兒也有這份天分,你的衣缽未嘗不可以給她。”
隔日。
吳管事帶來了兩個姑娘,一個是他女兒,一個是他侄女。
三個年齡差不多的姑娘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
吳管事從沒帶過小姑娘,一時間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氣得憋紅了臉。
姚十三只覺得好笑,便對三個姑娘道,“出師后月銀一兩聘用,得快些學才是。”
為避免吳管事假公濟私,她又繼續道,“出師后若是不合格,我可不用,吳管事你也得跟著她們一起離開。”
這一招暫時還十分奏效,起碼她們仨不會只顧著打打鬧鬧了。
雙兒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定縣待了一個月多月。
哥哥有來過兩次信,都說雙兒無礙,只是不愛說話,他也派人在糧倉附近加強了巡邏。
所以,姚十三還沒有太過擔憂。
現在雙兒突然回來,臉上消瘦的都沒有肉了!
“雙兒!”
雙兒這會兒終于忍不住靠進姐姐的懷里哭起來。
“姐姐,他走了。”
姚十三輕拍她后背的手頓了一下,雖有輕聲安撫她。
“走了就走了,一個護衛而已,姐姐給你找個更好的郎君。”
“我哥哥怎么樣!日后必定官至首輔,你就是首輔夫人!魏尋見了你都要下跪!”
雙兒原本傷心得無以復加,一下就被逗得“噗嗤”一笑。
“我才不要,我可不想要個爹……”
“姜大人太絮叨了……”
姚十三,“……”
確實,她哥從小就絮叨,這毛病還不改,不知道要絮叨走多少好姻緣。
雙兒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從懷里拿出那只木簪。
“除夕都沒過他就走了,我等了這么久,他一點兒音信也沒有。”
“只留下這支木簪……”
說到這兒,悲傷之情席卷而來,她的眼淚再次蓄滿眼眶。
“他就算恢復了記憶,只要留下只片語我絕不糾纏。”
“他要悄悄地走,可為什么還要留下這支簪子。”
姚十三無法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
只能氣憤道,“主仆都是一個德行!不值得我們流淚。”
雙兒也氣憤道,“對!一個德行!”
她現在總算明白了,姐姐為什么拼死都要離開京城。
在這種男人身邊,壽命都要短一大截!
所以,第二日的時候。
在城王府休養了好幾日的周從顯又來了。
雙兒一開門,見是周從顯,就明白是恢復記憶的魏尋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