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的疏忽。”周從昱一臉的懊惱之色。
“最近多雨,多處山道受損,還有不少橋梁沖毀,下官忙起來就忘記了行館修繕。”
慶總管的臉上掛著笑,“大人為國為民,殿下自是體諒。”
周從昱點點頭,“殿下體諒下官就好。”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周從顯,“這不,顯……周大人這次從京城遠道而來,下官本還想和周大人見了殿下就要去馬場公干。”
慶總管,“大人只管去忙著,殿下隨行人員人手都夠,本就無意打攪地方。”
門外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姚十三的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
聊天不能去外頭聊嗎,非要在她的門口聊!
“顯弟,既然殿下現在不能見,愚兄先陪你去馬場。”
周從昱轉頭就看見周從顯面色凝重。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殿下從寧州奔波了好幾日,咱們做臣子的自是要體諒。”
成王從寧州坐著馬車來。
周從顯卻是從京城快馬加鞭地趕來。
成王被周從顯抄家,被逼迫離了京城。
這筆賬,成王殿下怎可能不記。
周從顯怎么會不知道周從昱是什么小心思。
只是,他現在就想知道門內的那個聲音長什么樣。
到底是姚夫人。
還是……窈夫人!
周從顯抿緊了唇,上前一步,伸手推開眼前的門。
一座牡丹屏風阻擋了他的視線,只能堪堪瞧見一個女子的發頂。
慶總管的臉色一變,上前擋在門口。
“周大人這是想硬闖嗎。”
周從顯回過神來,他的眼掃過映在屏風上的倩影。
“下官只是突然想起應對水土不服之法,想進獻給殿下。”
“揉按足三里穴,可緩解腹脹,食欲不振。”
周從昱看著周從顯的反應,若有所思。
他所認識的周從顯從不會這般失控。
莫非……
是里頭的這位佳人。
他冷哼了一聲,當年那個美人他沒得手。
難不成周從顯的新歡沒有搶贏成王。
周從顯已經退了兩步,“下官唐突,殿下,夫人恕罪。”
他垂下的眼盯著自己的腳尖。
只要里面的人,再說一句話。
一句話,他就能聽出來。
姚十三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眼兒一樣,幾乎不能呼吸!
周、周從顯!
是周從顯的聲音!
透過屏風,還能隱隱瞧見門口的幾條人影。
周從顯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進來。
就算是化成灰,她也不會認錯!
她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怎么會是周從顯!
大門敞開著。
只要屏風再矮上寸許,她就必死無疑!
門口的人影動也不動,他、他好像還等著她的回應。
大有她不回應,便不走的架勢。
姚十三的后背滲出層層冷汗。
她都已經從京城到了賀州,怎么這男人還是陰魂不散!
周從顯沒有等到回應,他緩緩抬頭。
剛想張口。
“周世子抄了成王府,現在還想抄了行館嗎。”
文惜端著三碗姜湯走了過來,她的臉色不虞。
說著,她的眼神在周從顯,周從昱兩人之間轉了一圈。
“呵,原來周刺史是周世子的耳報神,這又是抓了殿下什么罪證。”
周從昱,“姑娘誤會了,下官與周大人也只是照例拜見。”
文惜不再看他們,“拜了就走吧。”
“只要姓周,一個都不想見!”
話落音,她抬腳一勾,大門“砰”地就合上了。
周從顯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
不知為何,他生出了種錯覺。
里頭就是姜時窈。
她躲著他。
門內的姚十三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不是文惜及時趕到,她肯定要露餡了。
她癱軟地滑坐在腳踏上,心口的心跳幾乎要跳到了嘴邊。
她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是不是他知道了……”
她的聲音比方才更加嘶啞了些。
文惜將姜茶放在小幾上,將她攙扶了起來,安撫道。
“不會的。”
“你現在這嗓子,若不是我看著你的人,我也聽不出是誰。”
她顫抖地抬眸看向文惜,“真的不會嗎。”
文惜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怕周從顯,“不會,你先喝了這姜湯,千萬別風寒了。”
姚十三不知為何,她聽到周從顯的聲音,上一世那種瀕死的痛苦就陣陣朝她襲來。
她,她的女兒,還有那個沒有來得出生的孩子。
這一世她好不容易逃離了那個地方。
她好像已經看見了曙光。
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周從顯的出現,又將她拉了回來。
只要回到英國公府,宋積云還是不會放過她。
更不會放過她的孩子!
沒有人能站在她的這邊。
就算她沒有錯,她也要背負別人錯誤的代價。
周從顯就是罪魁禍首之一!
文惜看著她眼底的懼意,伸手將她擁住。
“你是姚十三,不是姜時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