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是尸首在哪里。”
“這老身不知,只有世子才知道。”
“那世子什么時候回來。”
“世子什么時候回來,老身也不知。”
姜興堯守在門口,他的包袱里裝著他這些年攢的銀子,專程給妹妹的贖身錢。
他這一路上京,莫名被人跟蹤,還有同他搭訕的人。
他生怕弄丟贖身錢,他特意繞了路才將這些人甩開。
他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現在這些人告訴他,他妹妹死了……
怎么可能呢。
他妹妹怎么會死呢!
姜興堯從白日守到晚上,又從晚上守到白日。
管事已經出了看了數次,這個年輕人已經在門口守了一天一夜都不離開。
世子現在忙起來,人影都找不到。
常常連日不回府都是常事。
“郎君,你這樣等著也不是事兒。”
“身子熬壞了,得不償失!”
姜興堯慢慢扶著石階站了起來,他的嘴唇干枯,“我妹妹沒死,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我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他沙啞著聲音,喃呢著。
小廝看著他走遠的背影,“管事,怎么不稟告夫人呢。”
管事看了他一眼,“世子現在為姜娘子和夫人老夫人都鬧翻了,若是稟告了夫人,這位郎君恐怕連京城都待不下去。”
姜興堯快走到柳宅的時候,支撐不了,一下就昏死了過去。
黎若霜的馬車恰好經過。
“停下,這兒有人昏倒了。”
黎若霜的身上還是重孝,她不便下車。
“環兒去敲門,馬伯將他背到陰涼處去。”
但柳明翰出來看到已經昏過去的姜興堯時,頓時慌張地將他扶起來。
“姜兄?!”
黎若霜這才明白,這就是柳明翰的好友姜興堯。
“環兒快去請大夫。”
她想到那個慘死的姜娘子,一時又覺得悲傷涌上心頭。
人生無常,姜娘子走了,她祖父也走了。
獨留在世間都是傷心人。
姜興堯醒來的時候,柳明翰已經在他的床榻邊守了兩個多時辰。
“柳兄。”
柳明翰慌忙睜開疲憊的眼,將他扶了起來。
“姜兄,我不是已經給你去信,讓你動身的時候給我來封信,我好給沿途的驛站打招呼。”
姜興堯搖了下頭,“說來話長……”
他撐著一口氣坐了起來,“這都不重要,窈兒她……”
“姜兄,你一路奔波才累到的,我讓人準備了飯菜,你先吃點兒吧。”
柳明翰下意識地打斷他的話。
他的眼睛掃向別處。
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怎么面對姜兄。
姜兄送當年支持他上京趕考拿出了所有的積蓄,那個舊荷包,好似一直都在提醒他就是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
姜興堯搖頭,“柳兄,我哪有什么心思睡覺。”
“窈兒說是在英國府的,近幾年,她的來信少,回信又總是避重就輕,話里話外地說不要給她攢錢了。”
“她肯定是受委屈了!”
柳明翰不敢看他的眼睛,“你、你去過英國公府了……”
姜興堯,“去過了,他們竟然說什么,窈兒是世子的妾室,還說她、她已經死了!”
“怎么可能!三個月前我還收到了窈兒的信呢!”
“窈兒從未說過,她成了什么妾室!”
黎若霜走進來的時候,聽到他的話一頓。
隨后看了眼柳明翰躲避的眼神。
她抿了下唇角,“還是先吃飯吧。”
“剛大夫說了,姜公子是風餐露宿,負累所致,身子重要,先吃飯吧。”
姜興堯點了下頭,“行!吃完飯,我再去一趟英國公府!
飯桌上。
明顯姜興堯的話密多了,從來時路的艱險,對將來的期許,還有讓妹妹過上好日子的希冀。
柳明翰越發的沉默。
他不知道該怎么接姜興堯的話。
姜兄話中的期許,都被他一手破壞了。
他一杯酒接著一杯酒。
好像喝醉了,就無需再思考。
“別喝了。”黎若霜忍不住輕聲地提醒。
姜興堯一頓,狀似無意道,“怎么感覺你們都怪怪的。”
“就好像不敢面對我一樣。”
柳明翰的手狠狠一抖。
隨后他紅著眼眶將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他的聲音沙啞,眼睛卻不敢看著姜興堯。
“你不用去找了,姜時窈給你留了信。”
“什么信……”
姜興堯的心頭重重一跳。
好像那股悲傷就要溢出來了似的。
黎若霜急道,“柳大哥……”
柳明翰將東西原封不動地拿了過來。
他將那些東西塞進姜興堯的手中。
“姜兄,是我對不住你!我任殺任剮!”
姜興堯看著手里的東西,只感覺心口一窒。
他的手指忍不住的顫抖。
好像只要不打開這東西,窈兒死了這種消息就是無稽之談。
可是,窈兒到底在京城里發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