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尋冷汗都驚出來了,他再遲一步,柳大人就成劍下亡魂了!
柳明翰捂著肩膀慢慢滑坐下來。
他吸著氣道,“前日,梧桐巷的火災……”
“梧桐巷!那三具焦尸……”魏尋吸氣。
“什么焦尸……”周從顯回頭看他。
魏尋此時有些不敢看世子的眼睛,“梧桐巷的火災,找到兩大一小焦尸……”
“小、小……”
周從顯險些站不住。
他回頭看向柳明翰,眸底全是恨意,“倘若真是她們母女,此仇不共戴天!”
柳明翰看著周從顯離開的背影,捂著肩慢慢站了起來。
這時小廝才敢靠近,“大人你沒事吧。”
他的面色已經恢復了冷靜,“拿著我的令牌去請御醫,聲勢越大越好。”
小廝不明白,但還是照做。
柳明翰踉蹌地回房,最終暈倒在地上。
他緩緩閉上眼,黎老枯瘦的手緊緊抓著他。
“明翰,高宗交在我手中的大盛不能毀!老夫三朝為官,死守了這么多年,不能讓大盛落在那妖婦的手中!”
“周從顯是個聰明人,深得陛下信任,你是文臣,他是武官,你們之間若無芥蒂,日后陛下必猜忌無疑,伺機還會有下一個妖妃。”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老師,您交代的學生都做到了。
周從顯跌跌撞撞地沖進京司衙門。
空中都是雨后泥土味,這間屋子里前卻是讓人作嘔的味道。
看守的官兵早就受不了,若這案子還不審,整個京司衙門都不能待了。
門口的小桌子上放著從火場翻找出來的首飾。
他一眼就看到那只被燒毀的赤金手鐲。
上面僅剩的紋路,他好像看到了,一只纖細瓷白的手指撫在上面的樣子。
周從顯伸出手,卻停在半空,怎么也伸不出手了。
“怎么可能……”
魏尋不知道作何安慰,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匕首時,也愣住了。
“這、這匕首哪里來的?”
看守的官兵立刻道,“這是昨日,潛火隊在火災現場找到送過來的。”
魏尋頓了一下后,將匕首拿了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低,“這是屬下之前給霜降的匕首。”
他和霜降的交集還有之前的鳴玉多,他卻獨對這個有點兒笨的丫鬟多了兩分注意。
他的視線這才轉向那三具焦尸,實現忍不住糊了起來。
“怎么這么傻……”
周從顯的手攥緊成拳,聲音沙啞,“我要殺了柳明翰!”
“世子不可!”魏尋擋在門口。
“讓開!”周從顯雙目通紅抓著他的胳膊,好似已經不認識任何人了。
“大人,宮里來人,說陛下宣見。”
門外跑進來一小兵。
周從顯這會兒的意識回籠。
他松開魏尋,側頭看了眼焦尸。
“我不相信那是她,給我查!”
周從顯離開后,魏尋看了眼手中的匕首,隨后看向焦尸。
“仵作驗尸了嗎。”
看守官兵,“已經驗過了,說燒得太嚴重了,除了知道是女尸,再也沒有其他的訊息。”
魏尋圍繞焦尸走了一圈。
最后在那具小尸體旁站定。
他眉頭微皺,伸手比劃了一下。
“小小姐好像沒有這么高……”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看守官兵,“怎么不找義莊的張師傅。”
看守的官兵一臉的苦色,“小的已經去了兩趟了,義莊都沒人。”
要是義莊的張石來了,這三具尸體也不會在這里擺上兩日了。
往常的也都算了。
這次的味道刺鼻難聞不說,還讓人直犯惡心,他已經幾乎兩天沒有吃東西了。
魏尋,“現在再去一趟,義莊師徒不會離開超過兩日。”
看守官兵立刻扯下面巾就往外跑,“屬下這就去!”
張石是被人從被窩里挖出來的。
他到了京司衙門時,臉上還有被人強行打斷睡眠的怒色。
“什么事兒非要大晚上,白日里不行?!”
魏尋現在管不了那么多,將他推進屋里。
“你看看。”
張石檢查了一遍,“這是死了好幾日才被燒的。”
魏尋的瞳孔一縮。
“你是說,這是死尸偽造的火災。”
張石斜眼看了他一眼,“不信我,就叫你們那什么仵作來。”
魏尋現在也顧不上同他斗嘴,“那你還能不能再看出些更多的信息。”
張石突然鼻子動一下,湊近尸身聞了聞。
看守的官兵離得遠遠的,看著他的動作,臉色都變了。
這么惡心,還能問一問
張石的眉頭皺了皺,“這是我師傅的藥粉。”
“藥粉?”魏尋追問,“干什么的?”
張石,“尸體多放兩天就會有味道,師傅調了藥粉,專門掩蓋的。”
魏尋,“這是從義莊買的尸體。”
張石抬頭看向他,“我不是已經說過了,有人買尸拉到梧桐巷,沒去查?”
“你何時說……”
魏尋閉上了嘴,那日他急匆匆地離開,這事交給下面的人。
他吸著氣猛拍了下額頭。
“壞了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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