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如靈蛇出洞,卷向一名蒙面人的腳踝,只一用力,便將那人狠狠甩飛出去。
她顧不上與這些人纏斗,腳尖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直撲馬車。
“噗嗤!”
背后,凌厲的刀風襲來。
賀然側身不及,后肩劇痛傳來。
她只是悶哼一聲,絲毫不顧身后的殺招,借著那股推力,更快地撲向了馬車,伸手便要去掀車簾。
一只穿著黑靴的腳,從車廂里猛地踹出,正中她的胸口。
賀然踹得倒飛出去,她眼疾手快,一只手死死地扣著車窗。
她整個人被側掛在車廂旁,車輪濺起的飛石砸在她的身上,臉上。
肩上的血幾乎已經浸滿了整個肩頭,她的喉頭一甜,牙關死死咬著舌尖,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翻身而起,再次撲了上去。
這一次,她沒有去開車門,而是縱身躍上了疾馳的車頂。
“找死。”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為首的蒙面人頭目從車窗里鉆出,也翻身上了車頂。
他沒想到,一個女人,竟能悍不畏死到這個地步。
“居然還是個硬骨頭。”蒙面人頭目伸手讓其他人退下。
馬車疾馳,車頂方寸之地,成了最兇險的戰場。
刀光鞭影,瞬間交織在一起。
賀然的鞭法靈動狠辣,招招不離對方要害,完全是一副以命換命的打法。
車廂內。
車頂傳來“咚咚”的悶響和兵刃交接的銳鳴,讓車身都跟著劇烈搖晃。
宋積云抱著昏睡的小胖喜,臉色鐵青,險些破口大罵出來。
一群廢物!
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掉!
要是被她追上來,被人發現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切都完了!
她心中又急又怒,緊緊地抱著懷里的孩子,指甲幾乎要嵌進自己的掌心。
顛簸中,她下意識地低頭,目光落在了小胖喜的臉上。
孩子不過一多歲,被迷藥迷暈了,睡得正沉,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粉雕玉琢的小臉,可愛得讓人心都化了。
然而,那眉眼,那鼻梁,那緊抿著的唇角……
活脫脫就是一個縮小了的周從顯!
甚至比那個周珈芙,還要像他!
一股尖銳的刺痛,猛地扎進宋積云的心里。
嫉妒和怨毒,像毒藤一般,瞬間爬滿了她的五臟六腑。
周從顯!
騙得她好苦!
明明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明明是他說之心悅自己一人!
就因為一句“心悅于她”,她信了,她傻傻地在兄長面前為他百般說項,為他鋪路,以為自己找到了此生良人。
可結果呢?
他包藏禍心,步步為營,接近她,討好她。
不過是為了利用她,搜羅兄長的罪證,拆解宋家的權勢,只為一舉將宋家扳倒!
好一個英國公世子,好一招借刀殺人,過河拆橋!
宋積云的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怨毒。
她看著懷里那張酷似周從顯的小臉,唇邊勾起一抹猙獰的笑。
幫趙氏滴血驗親?
真是可笑。
她宋積云,什么時候淪落到要給一個老虔婆當槍使了?
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她要親手毀掉周從顯最在意的東西,要讓孟時嵐那個賤人,嘗一嘗什么叫錐心之痛,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要的,是孟時嵐的心頭肉!
是她的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