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然揉著眉頭醒來的時候,床邊正趴著已經睡著的孟時嵐。
“窈兒?”
“你終于醒了!”
賀然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我什么時候換了這衣服?”
“你都不記得了?”孟時嵐看著她。
她皺了下眉頭,“我記得舅母想要留我吃晚飯,我說你還等著我。”
“然后……”
她抬手敲了下有些昏沉的腦袋,“然后是什么,我也不得記得了。”
“我是怎么回來的?”
孟時嵐的唇角抿緊,“是我讓郭凡硬闖陳府,發現你被迷暈了,還被換身衣裙。”
“我知道你不喜歡舅舅家,天黑后,我覺得不安便上門去尋你,你舅舅舅母都沒有露臉,只有小廝攔著我們。”
陳大人和前內閣陳大人是遠親,已經是旁枝中的旁枝了。
因著這一層關系,陳大人想要巴結主家,連話都遞不進去。
也是因是出了五服的遠親,主家獲罪后,陳大人只在牢里受了一個月的苦日子就被放了出來。
陳家和賀家雖然是姻親,但是在京中一直都不顯。
賀然也從未主動提及過,還是陳家這次主動來了帖子,孟時嵐才知道,她的親舅舅竟然在京為官。
賀然的臉色冷了下來,“同樣的手段用在我娘身上還不夠,現在又要用在我的身上!”
她娘親出身不高。
當年舅舅只是一個小京官,沒有人脈,沒有靠山,主家也不會提攜。
而她娘親出落的美麗,曾經提親的人都踏破了門檻。
卻不想,舅舅為了前途將主意打到了娘親的身上。
在主家的宴會上,給自己的親妹妹下藥。
只想讓她攀附上當時的權貴。
娘親察覺,在丫鬟的幫助下翻墻逃走。
遇上了時為孟余山副將的爹爹賀文庭。
兩人有了肌膚之親,爹爹上門提親,被惱羞成怒,沒有得逞的舅舅打出了門。
后在孟公的相助之下,爹爹才叫娘親娶回了家。
娘親跟隨爹爹去了邊關,此后和京城的舅舅一刀兩斷。
這件密事,娘親和爹爹從未對她說起過。
還是這次她要回京,娘親才道出了這段往事。
她本就對京城的舅舅沒有感情,聽聞這件事,更不想接觸。
可娘親說這件事已經過眼云煙。
如今她兒孫滿堂,過得幸福美滿,時間也早已撫平了那些不堪的往事。
且她是晚輩,理應去看望。
因著娘親的命令,她才走了這一趟。
沒想到他們又想故技重施!
賀然陰著臉掀開被子起來,“我娘心軟,我可不是我娘!敢跟我玩兒陰的!”
她抓起墻邊的紅纓槍就往外走。
腳還沒有邁出門口,差點兒一頭栽倒地上。
“賀然!”
孟時嵐扶住她,“報仇的機會多得是,你先把身子養好。”
“你體內的迷藥藥效還沒過呢。”
賀然負扶著還有暈的額頭,只能暫時作罷。
不多時,郭凡回來了。
“小姐,昨兒有馬車悄悄到了陳府的后門,車里的人沒有下車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