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萱兒懨懨地靠在阿娘的懷里打了好幾個噴嚏。
丹娘摸了下女兒的額頭感覺有點兒燙。
“是不是發熱了?”姚十三將小胖喜放在馬車凳子上。
今兒早上起來,萱兒就有點蔫蔫兒的,她特意給兩個小孩兒買的甜糕都只吃了兩口。
“有點兒。”丹娘低頭看著女兒,“萱兒,有沒有哪兒難受?”
萱兒倚在阿娘的懷里,“頭難受。”
姚十三敲了敲車廂,朝外面的車夫喊道,“去醫館。”
丹娘滿眼的歉意,“對不起,又耽誤事兒了。”
姚十三瞪了她一眼,“孩子就是最大的事兒,不去醫館才是耽誤事兒。”
金州的所有醫館都在忙碌著。
“現在全城都沒有藥了,孩子還不嚴重,熬一熬吧。”
連著問了好幾個醫館都沒有藥了。
十天前金州發生了雪災,毀壞的房屋無數,冰天雪地生病的人也多。
尤其是凍傷和風寒。
現在其他的病都好說,就傷寒沒有藥了。
丹娘也不由地著急了起來,沒想到最為尋常的藥反而買不到了。
“那我們快些進京,京城的醫館應該有藥。”
“現在別無他法,進京吧。”
姚十三也皺起了眉頭來,小兒高熱發展很快,一轉眼的功夫就會渾身滾燙。
回到馬車上,萱兒已經難受得躺下了,小臉兒也沒了血色。
“萱兒!”丹娘將女兒抱在懷里,“好燙!”
車夫回頭看了一眼,給她們支了一招。
“要不你們去城西看看,因為雪災現在所有的藥都在那邊。”
“聽說從京城來的大人是個好人,你們去求求他,應該會給你們藥。”
城西大半都是金州的貧戶,房子不結實,經受不起雪災的侵襲。
已經有官兵開始搶修。
路邊上有粥棚,有藥棚。
丹娘抱著萱兒就往藥棚跑,“大夫我女兒……”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藥棚的伙計轟出來了。
“吵吵什么!沒看到大家都在排隊嗎!”
“再說你穿得這么好,還要在這里搶窮人的藥!”
丹娘忍著淚,“我女兒發熱,全城的藥都沒有了,我不白拿,我可以買!”
“你買?”小廝猶豫了下。
管事媽媽走了出來,“我們的藥不賣,這些都是我們小姐心善捐獻出來的藥。”
她看了丹娘一眼,“你們不符條件,不能領。”
“可我女兒現在滾燙,沒有藥她會燒壞的,我知道我沒資格拿,可以花錢買。”
姚十三一下車就看到藥棚的管事媽媽,是昨天打傷孩子的仆婦。
偽善之人。
她轉頭看向剛剛拿到藥的年輕姑娘,“姑娘,你這藥賣嗎?”
那姑娘看了她一眼,“不賣,我爹也風寒了。”
后面走上來的一個年輕男子,“你要買?”
男子看了她一眼,“二兩銀子,你要不要。”
“要。”姚十三掏錢買下了他的藥。
男子一喜,一包才十幾文的風寒藥,一轉手就賣了二兩。
他的眼睛一轉,“一副藥可治不好風寒,你還要不要,我去幫你拿。”
“只要你能拿來,我就買。”
現在三個孩子,萱兒發熱了,有可能芙兒也會發熱。
男子立刻喜滋滋地又去排隊了。
丹娘雙眼通紅地抱著萱兒回來了,“怎么辦,他們不給我藥。”
姚十三將剛買到的藥給她,“不是每個人都得了風寒,他們沒有得病的人就不需要藥,我找他們買。”
“你先帶孩子回客棧,給小二一點兒賞錢,讓幫你煎藥。”
丹娘拿著藥喜極而泣,“是我急糊涂了,他們不賣,我們可以找不需要藥的人買。”
姚十三拍了拍她的肩,“我再多買點兒,三個孩子呢,以防萬一。”
丹娘點點頭,“那你小心點兒,那群人兇著呢。”
相比藥棚,粥棚排隊的人更多。
姚十三直接走向蹲在墻根兒的人,“老鄉我想問問,你們領這個藥有次數限制嗎?”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干嗎。”
她也不瞞著,直接道,“我家有孩子發熱,現在全城的傷寒藥都沒有了,只有這里才有。”
“藥棚說我沒資格領,你們要是不需要用藥,你們去幫我領一份兒,我出錢買!”
“你愿意出多少錢?”
姚十三,“兩百文。”
以酒樓小廝為例,一個月一兩,他們要是排五次隊,就能換一兩,抵得上一個月的工錢。
“我去排隊!”
“我也去!”
剛剛在墻角喝粥的四個人都去排隊了。
藥棚排隊的人沒有那么多,第一個賣給他藥的男人興沖沖地回來了。
“來了!藥來了!”
一包藥二兩,他排個十趟不是就有二十兩了!
他想得很美好,但是姚十三不會再這么高的價收了。
“兩百文,你如果還賣,我就要。”
“你不是說不是二兩嗎?怎么就兩百文了?!”
二兩可是兩千文,突然變成了二百文,他當然不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