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人精。
今兒這事兒,各有各的后臺。
他們看了個熱鬧,但是走出這個門,誰也不能亂說。
周從顯雙手抱拳,“這等差池都是小事兒,就怕真的混入了不軌之人。”
他一手就將那小廝揪了起來。
“本官在京司衙門多年,這等審問的小事兒就交給晚輩了。”
“還請各位夫人,公子小姐再聽上一出戲。”
那小廝臉色煞白地被帶走了。
“宋、宋小姐救、救我!”
這句話一出來。
宋積云就變了臉色。
原本本是她的決勝局面,現在卻成了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
她咬了咬牙,隨后眼眶通紅地看向周老夫人,“是我、是我連累了小師傅……”
周老夫人握住了她冰涼,卻滿是繭的手。
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各府邸的臉面都重要,只有她可憐的云兒不重要。
宋積云看著周老夫人的反應,她放心地噤聲了,不再多。
很快審問出了結果。
只有一道湯里下了些瀉藥,其他的菜品都沒有問題。
章府管事這才張羅著下人將菜肴上桌。
萬寧侯府的宴會結束。
孟時嵐剛坐上馬車,周從顯就厚著臉皮鉆了進來。
她冷著臉扭過了頭。
“周世子走錯地方了。”
周從顯現在只能當個無賴賴著。
本朝孝道為先,只要周老夫人愿意護著,現在誰也拿宋積云沒有法子。
“我想念芙兒了,跟你一起回去看看芙兒。”
孟時嵐轉頭怒目而視,“你要是敢把芙兒牽扯進來,你一輩子都別想見她!”
周從顯立刻抬起雙手,“芙兒也是我的心頭肉,我怎么會把她牽扯進來!”
“不論任何人!就是我爹娘,都不能傷她半分!”
鎮國公府的馬車都已經走得老遠了。
英國公府的馬車還等在原地。
周老夫人,“世子怎么還沒來?”
駕車的小廝咽了下口水,“回老夫人,世子……坐鎮國公府的馬車走了……”
他就說老夫人怎么還不吩咐駕車,原來是在等著世子。
周老夫人瞬間黑了臉,一口氣梗在胸膛,上不去,也下不來。
宋積云立刻一臉心疼地替她順氣兒,“姑祖母,您別動氣,氣壞自己個兒的身子才劃不來!”
好半晌周老夫人才緩過一口氣。
“走!”
萬寧侯府的事兒,雖然不會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但英國公府的趙氏還是知道了。
今日的宴會本應是她去的。
昨夜她染了風寒,只能讓周老夫人去。
沒想到,僅這一次,就出了事兒。
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宋積云,可偏偏老夫人護著,顯兒自己也要娶。
宋家出事兒后,以為終于可以擺脫這門親。
結果老夫人還是要護著!
護著便護著,現在還在萬寧侯府鬧出這么大的簍子!
趙氏,“顯兒回來了嗎?”
向媽媽,“聽小廝說,去鎮國公府了。”
趙氏緩了一口氣。
現在姜氏……孟時嵐不論是身份,還是聰慧氣度,都比曾經的宋積云強太多。
老夫人護了宋積云這么久了,還不是因為她是宋家人。
老了老了,反而拎不清了。
誰還記得老夫人是曾經宋家的表小姐,只知是周家的老夫人!
現在只有顯兒才是英國公府的臉面。
一個張揚跋扈的孤女,護來護去,還是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趙氏輕咳了兩聲,她的面色沉了沉。
“尋個錯處,把宋積云打發出去。”
她頓了下,“送遠些!”
宋積云這些年,經歷了母親病亡,兄長斬首,宋家被抄家。
從前兄長是她的靠山。
她可以張揚,可以恣意。
現在她沒有了靠山。
她將恨和怨都埋進了心底。
若是兩年前她有現在的心性,她恐怕不會一頭剃頭挑子一頭熱。
也不會看不透周從顯對她的寬縱,不是愛慕,而是為了接近她兄長的算計。
宋積云用了最大的代價,才真正地成長。
所以,趙氏想找她的茬兒。
她一眼就意會了趙氏的意思。
既然都不想讓她好過,她就要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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