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來的狗東西!竟敢抓著本公子的手!”
段飛揚的皮膚黝黑,一雙眼極亮。
“小小年紀說話怎么這么惡毒。”
他抽空摸了下女兒的頭頂。
才三個月不見,女兒又長高了。
“段、段飛揚?”
丹娘趕來接兩個小孩兒,沒想到在國子監的門口遇到了他。
摔下去的孩子捂著腳大叫著,“我的腿!還不快去找人!”
另一個小少年也掙脫段飛揚的鉗制,扭頭對已經嚇傻的小廝,“還愣著做什么呢,回去叫人啊!”
丹娘這會兒也反應過來。
“你看著她們倆,我也回去找人!”
都開始找人了,這件事就怕不會善了了。
可是現在偏偏孟時嵐還不在家。
“對,鋪子里!”
最近孟時嵐和雙兒兩人為了鋪子,整日早出晚歸,她還說胖喜都快不認識娘親了。
丹娘轉頭又朝鋪子趕去。
國子監這邊,兩個小少年的家人來得很快。
摔下去的小孩兒,是禮部尚書楊家的長孫。
另一個小孩兒,是興陽侯府的長孫,高治安的兒子。
楊夫人看到自己孫子的腳已經腫了起來,急得掉眼淚。
“怎么會傷成這樣,誰干的!”
興陽侯府的世子夫人吳氏急忙地檢查了下兒子,發現沒有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楊玉堂指著芙兒,“祖母,就是她推了我!”
芙兒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倔強,“你說我阿娘,我就要推你!”
楊夫人自然知道國子監最小的兩個小姑娘是鎮國公府上的。
但是現在鎮國公和世子都不在京,只有一個孟時嵐一個女子留在府里。
“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歹毒!若我孫兒摔出什么問題,你家就王侯家,我也要告御前去!”
段飛揚沒有想到在京城里,小孩兒之間的爭斗,也能拿到朝堂上去說。
他皺起了眉頭來,“這位夫人未免太小題大做。”
“朝堂上乃是商議國之重事,百姓民生之事的地方。”
“小兒斗嘴打架也要拿去御前,豈不是當朝堂是自家后花園?!”
楊夫人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寒酸,卻又一臉大義凜然的男子。
他居然說說她小題大做?!
她告狀就是小家子氣,那她孫兒就活該被孟家孩子欺負?!
“你、你又是誰!”
段飛揚還不懂京中官場里的關系。
“下官建州水師右指揮令,段飛揚。”
“建州水師?”楊夫人對微末小官的職位并不清楚。
還是一旁圍觀的人告訴她,她才冷哼了一聲。
“一個七品小官,還在老身的面前耍起了官威來!”
禮部尚書為一品大員。
段飛揚現在只有七品,他就是努力往上爬,這輩子怕也是四品到頭了。
興陽侯世子夫人的身子不好,她捏著帕子輕咳了兩聲。
“楊夫人,都在京中,低頭不見抬頭見,孟公雖然不在京,但也是陛下心系的重臣。”
“孟公將小輩都留在京中,就是為了安心戍守。”
“這點兒小事確實不宜鬧到御前。”
世子夫人這是在提醒楊夫人,要是真的鬧到御前,恐怕楊大人,小楊大人都要落個教子不嚴。
楊夫人的唇角抿了下,她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
鬧到御前她確實得不到什么好處。
她看了眼這個撞了她孫子的小姑娘。
“陛下日理萬機,確實不該為了這樣的小事兒而分神。”
“這個小姑娘將玉堂推下臺階是事實,她不能再留在國子監。”
到現在孟時嵐還沒有來。
楊夫人就是要逼著國子監祭酒文大人把這兩個小姑娘趕出去。
“文大人,身為祭酒大人,為朝廷育才,難道屈就孟公的權勢,連學子的安危就不顧了嗎。”
這頂帽子扣得大!
“嘖嘖嘖!”
文大人,還沒有說話,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聲音。
“楊家空有虛名,原來是這副德行!”
聲音有些熟悉。
“誰!”
國子監的庭院中間有棵大樹,一側茂盛的樹冠已經覆蓋在了房頂上。
一個寶藍色的身影,從屋頂往樹冠走到樹干。
再順著筆直的樹干滑了下來。
姿勢熟練無比。
文大人一看這姿勢,熟悉的頭疼又開始了。
蕭霖背著雙手走了進來。
“楊松這個老匹夫,除了會告狀什么也不會。”
“原來是一脈相承的家風。”
蕭霖徑直在主位落座,一屁股就把老師文大人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