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令嫣被氣下船了。
現在在這里,沒有人能慣著她。
她的出現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漣漪。
因為有一件大事,現在牽動著所有人的心思。
姜興堯和賀然的半年之期到了。
“這幾支都是野參,還有這是燕窩,賀然有兩個嫂嫂,所以是三盒。”
“這里面是一套赤金頭面,給賀然的,還有一些首飾,我都裝在這個匣子里的。”
姚十三將準備的東西如數家珍。
丹娘抱著小胖喜坐在一旁,“去提親,又不是下聘,準備這么多貴重之物,會讓人家覺得這是在逼著人家嫁女。”
“會這樣啊。”姚十三沒有成親,不知旁的規矩。
在英國公府,她查出有孕后,直接抬了妾室。
莫說滿室紅燭。
就是一床紅被子也沒有。
丹娘見她不懂,“提親是求得女方同意,姜大人第一次上門,禮在情義,不在貴重。”
“日后再下聘的時候,就可以準備貴重之物,以示看重。”
“從定縣長途跋涉到邊關,帶的東西會壞也不安全,還不如帶上錢,去當地采買。”
“還是你說得對,這些就下聘的時候,再送過去。”
姚十三反手又拿出一疊的銀票塞給兄長。
“千萬別舍不得花錢,該買什么就買什么,別讓賀將軍以為自己女兒要嫁一個窮縣令。”
姜興堯苦笑,“我本來就是窮縣令。”
現在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妹妹的。
姚十三白了他一眼,“哪兒窮了,我們小時候飯都吃不飽,現在頓頓吃肉!”
“還有芙兒屋子里那一屋沒什么用的小玩意兒,是誰買的!都說讓你別花冤枉錢。”
“對了,還有大雁。”丹娘交代。
“現在正是可以抓雁的季節,姜大人到時候可以請獵手幫忙獵雁。”
姚十三好奇,“如果是其他的季節沒有大雁怎么辦。”
丹娘,“窮苦人家會用木雕的雁,富貴人家就會用金鑄的雁,聽說更貴的人家,會提前養雁。”
想到這兒她笑了下,“飛揚那時候沒有錢,爹娘也沒管他。”
“他自己找老木匠白干了一個月,請老木匠幫他雕了一對兒木雁。”
段飛揚為人憨厚老實,對她和女兒都很好。
她讓女兒入學堂,他也不曾說過二話。
所以她才對段家那一家子忍耐了這些年。
姚十三點點頭,“也不知道他們成婚是什么時候,我要不現在就多弄點兒野雁養著。”
姜興堯,“……八字沒一撇。”
丹娘笑道,“暫時還不急,等姜大人回來再說。”
姜興堯起程走了。
河道的重擔壓在了魏尋的身上,他忙得看不見人影,雙兒也忙得看不見人影。
魏尋的怨念頗深,雙兒轉身的背影決絕,“挺好的,正好你別打攪我掙錢。”
“……”
……
姜興堯第一次見到邊塞的風光。
沿途的景色,高山到平原,從綠植到黃沙。
賀然提前得到了信,早就已經在城門口接了。
才不過短短幾個月不見。
賀然早就已經抑不住歡喜,當她看到曬得漆黑的姜興堯一頓。
這和她爹營里那些漆黑的大頭兵還有什么區別。
姜興堯曬黑了,也正好掩蓋了臉上的羞赧之色。
“賀兄,賀小姐。”
不遠處的馬車上,還有兩個年輕的婦人,一人抓著一邊車簾探頭探腦。
“老三不是說了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嗎,怎么也是塊兒黑炭?”
“小妹難道在營里混多了,眼光出問題了?”
“公爹能同意嗎?”
“公爹的意見什么時候有用過,娘同意就行就。”
“也是……”
或許是兩人的目光太過明目張膽,姜興堯警覺地往后看了下。
賀然順著他的目光向后看,“那是我的兩個嫂嫂,她們也想來看看。”
姜興堯明白,現在還不是正式見面的場合,但他已經知道了也不能裝作沒看見。
他朝著馬車的方向頷首示禮。
車上的兩人端坐回了馬車。
賀家長媳,“行了,人也看到了,我們回去吧。”
賀家二媳,“回吧,還行,書生也好,比武將會疼人。”
“瞧弟妹這話,二弟莫非還不夠疼人嗎。”賀家長媳揶揄地看向她今天穿的高領衣衫。
“大嫂!”
馬車回去了,城門口的三人也說完了。
邊關守衛森嚴,就算賀家的公子和小姐在身邊,也將姜興堯審查了好幾遍。
次日,姜興堯按照從客棧掌柜處打聽來的禮單,將所有的東西買齊。
上門的時候,他才看到一個意想不到之人。
孟余山。
對比姜興堯手中的寒酸之禮。
院子里堆滿了重禮。
花廳里,賀將軍一臉的隱忍之色。
孟老將軍是曾經提拔他的貴人,帶著重禮上門就說替外孫求娶他的女兒。
這般強勢,哪里像是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