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語氣平和道,“定縣沒有駐兵,民兵也沒有抵御力。”
“我在營里訓了些將士,會分批輪流值守定縣。”
“嗯?”
之前差點兒屠城,現在又要派人駐守。
這樣的轉變太快,姚十三有些猝不及防。
“我不是縣令,可沒有決策權,將軍還是和姜大人商議吧。”
按照她對姜興堯的了解,可不會答應一群差點兒屠城的人來駐守。
更不會和曾經以定縣百姓性命為籌碼,為自己謀取利益的人為伍。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將軍先忙著,民女先行。”
姚正梁側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眸光微閃。
好像那個已經多年沒有入他夢中的人,再次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背負在身后的手慢慢握成拳。
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么久,有些事兒該清算了。
不知孟老將軍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會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他的眸子漸漸變得悠遠。
碼頭上的木箱子一箱箱地抬向不遠處的馬車上。
“將軍都搬完了。”
姚正梁收回視線,聲線也低了些,“走。”
*
姚十三風塵仆仆地到家,庭院里靜悄悄的,也打掃得一塵不染。
現在算時間,孩子還沒下學,大人都在外頭忙碌著。
現在在家里的人,應該只有小胖喜和奶娘。
她放緩了腳步,輕輕走向小胖喜和奶娘的房間。
小胖喜活潑愛笑,隔老遠就聽到他咯咯咯的笑聲,聽得人不自覺就能嘴角上揚。
現在這么安靜,恐怕是在睡覺。
在外面的時候,還不覺得思念有多重,現在離孩子的房間越近,反而越覺得想見孩子的心恨不得一口氣就飛到他的面前。
走過轉角,一些聽得不太真切的聲音傳了出來。
越走近,聲音越清晰。
姚十三的手抖了起來,分明就是男女歡好的聲音!
她快步走向寢臥,令人作嘔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她猛地推開門,門卻被什么東西抵著,發出一聲碰撞聲。
隨后“咚”的一聲,小胖喜發出尖銳的哭喊聲!
“胖喜!”姚十三的心底一緊!
擠了個門縫出來,才發現抵著門的竟然是胖喜的小床!
而胖喜此刻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奶娘慶娘這時候才衣衫不整地從內室跑了出來!
她看到突然回來的姚十三臉色都嚇白了。
“姚、姚娘子,胖喜本來都睡著了,我、我不知道他醒了……”
姚十三強忍著眼淚哄孩子,揚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的臉頰。
“我何時苛待過你!我何時拖欠過月錢!你就是對胖喜的!”
“你怎么打人!”慶娘的丈夫穿戴整齊沖了出來。
慶娘連忙攔住丈夫,“你怎么要孩子的搖籃擋門!”
“要不是她推門,這孩子能摔下來嗎。”
姚十三認識慶娘這么久,她一直以為她是個溫柔可靠的人。
“你們當著我孩子做這么惡心的事,現在還反過來說是我的過錯?”
“你們給我滾!”
姚十三一手抱著小胖喜,一手抄起小幾上的花瓶就朝著兩人砸去!
慶娘自知理虧,捏著衣襟就拉著丈夫往外走。
姚十三抱著胖喜哭得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她以為帶著孩子逃離,努力賺錢就已經擺脫上一世的局面。
這些遠遠還不夠,小胖喜從小就奶娘帶著,每每她忙完回來小胖喜就已經睡著了。
和她親力親為陪伴長大的姐姐芙兒不同,小胖喜就顯得安靜乖巧得多。
幾乎不需要人操心,她也過分放心地忙碌自己的事兒。
小胖喜已經八個多月,牙齒長了四個,每日都咿咿呀呀的。
他在阿娘的安撫下漸漸安靜了下來。
使用還不靈活的小手揪住阿娘的衣襟往上拱了拱。
似乎在說,阿娘不要傷心了,小胖喜已經不哭了。
雙兒和魏尋回來的時候,雙兒先是一喜,“姐姐!”
隨后看到姐姐滿眼通紅的樣子,滿眼的擔憂,“姐姐,你怎么了。”
姚十三抱著已經睡著的小胖喜,一想到剛回來發生的那一幕,就氣得手抖。
“他們現在人呢!”雙兒又急又氣!
姚十三搖搖頭,“慶娘以前說過,她丈夫喜歡喝酒打人,我怕他傷害胖喜,就先將他們趕走了。”
魏尋也抿緊了唇,“先趕走是對的。”
“姚娘子的工錢豐厚,慶娘也跟了這么久,她舍不得這份工,他們還會回來的。”
“他們還敢回來!”雙兒柳眉倒豎。
“看我不打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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