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干凈了。”
“還有一事,周大人進京了,國公府老夫人病危將他叫了回來,周大人回到家門口,得知周老夫人已經大好,門都未進,就又走了。”
陛下睜開假寐的眼,隨后輕聲“嗯”了一聲。
“看在周卿的面子上,暫且容忍下英國公。”
田公公立刻低頭,“陛下寬宏。”
隨后他繼續道,“鎮國公孟將軍已經上了十幾道折子。”
陛下沒有說話。
長長的宮道上,只有“沙沙”的腳步聲。
田公公亦步亦趨地跟在轎攆旁,就連呼吸都是輕輕的。
陛下已經登基五年,太后把持朝政,陛下好似也無心朝政一般不過問。
直到年前開始,陛下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圣心難猜。
現在就連他也不敢罔猜圣意。
直到陛下的轎攆到了勤政殿,陛下都未只片語。
田公公悄悄指使了個小太監傳話。
“你去宮門告訴孟將軍,雜家無能為力。”
“是。”
小太監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
“阿娘,爹爹是不是不回來了。”
芙兒現在已經認為這里就是她的家。
“阿娘也不知道。”
姚十三彎著腰扶著小胖喜,小胖喜邁著不穩的小步子,留著口水朝姐姐搖搖晃晃走去。
她飛快地抬眼看了一眼女兒。
“現在阿娘,小胖喜,舅舅,雙兒姐姐,魏尋叔叔,然姨姨,琢叔叔,還有秀蓮,秀舟,張嬸嬸,這么多人都在,你不開心嗎?”
“開心啊!但是爹爹不在呀。”
芙兒的想法很簡單,一個人都不能少。
所有的人,她都喜歡。
魏尋率先抗議,“芙兒應當叫雙兒為小姨。”
雙兒是姐姐,豈不是和他差了輩分。
賀然第二個抗議,“叫舅母!白喂這么多的吃食了!”
書呆子的臉皮還是太薄了。
只有強化她舅母的身份,日后書呆子才跑不掉。
“汪汪!”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哪兒來的狗吠?”
只有芙兒條件反射地看向大門口影壁的方向。
“小骨頭。”
“芙兒,小骨頭在京城,是別人家的狗……”
“汪汪汪!!——”
姚十三剛將小胖喜交給乳娘。
一個黃色的身影沖了進來,直奔芙兒。
“有狗!”
變化太突然,狗的速度太快!
賀然的臉色一變,抱著芙兒朝一旁滾去,避開了大黃狗的襲擊。
“小骨頭!”
懷里的芙兒卻手舞足蹈起來。
小骨頭舔著芙兒的腳,慢慢舔到她的手。
它身后的尾巴幾乎都快搖上了天!
“阿娘!真的是小骨頭!”
姚十三帶著芙兒走的時候,小骨頭還是一只小狗,吃肉都要給它剪碎。
現在它已經長成了一條大狗!
從京城到定縣。
它是怎么來的。
姚十三下意識看向門口。
周從顯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姚十三都驚了,他怎么就回來了,不是周老夫人病危,就算不需要他侍奉,難道不該在府里多留些時日嗎?
周從顯進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小骨頭把傷腳固定。
“今日你不能再跑了。”
“爹爹,小骨頭受傷了嗎?”
芙兒已經從賀然的懷里下來,抱著小骨頭的脖子輕輕地撫摸著。
周從顯點頭,“小骨頭現在不能跑太多,不然就不能走路了。”
他深知狗的天性,所以他每日只放開小骨頭玩一會兒。
芙兒有些傷心,“小骨頭不疼,我給你吹吹。”
說著她又看向阿娘,“阿娘,可不可以讓孫爺爺給小骨頭看病。”
姚十三對上女兒的眼睛,“好。”
孫伯能不能醫狗,她不知道,他讓人去請撲了個空,孫大夫上山采藥了還沒有回來。
晚上,小骨頭是在芙兒的腳邊睡著的。
他們已經一年沒有見過了。
還是一眼都認出來了。
芙兒將小骨頭從白馬寺的廟會上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小骨頭當成了最親近的伙伴。
姚十三沒有想到,周從顯竟然將一個別人都厭棄的狗養得如此之好。
還千里迢迢地帶來了。
“謝謝。”
她是真心道謝,隨后又問起周老夫人的病情,“老夫人身體怎么樣了,你應當在家多留些時日。”
周從顯,“祖母無大礙,陛下著了太醫醫治。”
都有閑心給他相看,父親更是滿面春風。
哪里是像家中有病人的模樣。
“只是小骨頭我沒有護好,父親使人打傷了它的腿。”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