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興堯笑著點點頭,“是,為兄思慮不及妹妹長遠。”
“陛下已經下了御令,開河筑堤,日后定縣也不會怕洪澇災害。”
“不日就要開展清淤工作,到時人多,后勤三餐還要找個穩妥的人,衙里不少人盯著想塞自家的親屬,這事兒就勞煩妹妹了。”
姚十三一下就想到了在禹州小巷的鄰居。
她再出來的時候,那兩個郭什么的人已經走了。
反倒是周從顯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看到姚十三一副欲又止的模樣。
姚十三因為他臉上的胡子太厚,沒有看清他的表情。
“我們家自小就貧窮,我哥節儉慣了舍不得多花兩個字兒買點兒吃的,世子這金尊玉貴怎么也舍不得嗎?”
周從顯以為她是心疼自己在外挨餓受苦了。
便抬手捂住肚子,聲音里都是難受的樣子,“外面的粗食著實難以下咽,倒是想起了你有一年做過的蓮子羹。”
姚十三看了他一眼,“原來是挑食。”
“那世子找錯人了,應該回京去找德興樓的掌柜。”
周從顯,“……”
晌午過后,雙兒和魏尋回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處理好了。
定縣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軌,只待所有的地完成耕種,就可以入賬入冊。
姚十三這次留了心眼。
蕭恕雖說放任讓她全權處理,但在緊要關頭,她的話沒有一點兒用。
到頭來她也只是一個為成王府賣命的掌柜而已。
所以她租賃田地,與普通農戶的田地混在一起,也是為了更好的混淆視聽。
陛下下令在定縣組建水師,還有上一世她僅知的一點兒事。
她不得不從現在就多做準備。
幾日后,她請縣衙的衙役幫忙捎話,小巷子的張嫂子直接帶著兩孩子來了。
兩三個月沒有見,兩個孩子長高了些。
最開心的還是芙兒,直接就拉著他倆去看她滿屋子,都是爹爹和舅舅給她買的小玩意兒。
姚十三,“我還以為嫂子還要再多考慮考慮呢。”
“畢竟這活兒干起來,就不是一個兩月能做完的。”
張嫂子的臉上滿是笑意,“東家娘子這么想著我們家,秀蓮現在學了真本事,秀舟還小,我還能出出力賺點兒錢,哪有猶豫的道理!”
姚十三笑道,“前頭有工頭有賬房,但是后勤也十分重要,張嫂子勤快利落,秀蓮又是算賬的一把好手,你們母女是再合適不過了。”
正因為后廚的瑣碎太多了,細枝末節地也多。
更加容易滋生蛀蟲。
到時候若是有心之人想要收買誣陷,也不是不可能。
姚十三就沖著張嫂子在小巷都在風風語地瞎猜她的身份,還愿意維護芙兒,就能看出張嫂子也是個良善之人。
河道的工作還未開啟。
張嫂子就帶著兩個孩子現在后衙的住下了。
原本空蕩蕩的縣衙后衙,現在住得滿滿當當的。
時時都是孩子玩樂的聲音。
張嫂子的手藝很好,什么樣的吃食,大致說一下味道和用料,也能摸索得七七八八。
周從顯雖然從不說縣衙的餐食,但是自從張嫂子來后,他的飯量明顯地增加了。
姜興堯去盛第三碗飯,“我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么權貴之人這般重口腹之欲!”
“太好吃了!”
姚十三知道他和賀然的半年之約,打趣道,“那你可悠著點兒,別半年之后,賀小姐都認不出你了。”
雙兒不解,“為什么是半年?”
魏尋給她加了一筷子菜,“吃,別說話。”
姚十三哪里會放過他,“要不你也定個半年之約,到時候干脆一塊兒辦了吧!”
雙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羞紅了臉,“姐姐!”
周從顯的唇角勾起,“魏尋若是定下了日子,本世子一定添上厚禮!”
魏尋的耳尖悄悄紅了紅,“是。”
飯后,芙兒玩鬧的時候,又不小心勾壞了裙子。
姚十三見她已經穿短的衣裙,干脆帶著她去做新的衣裙。
定縣不大,縣里離成衣坊也不遠。
母女走過去便好了。
她牽著芙兒的時候,芙兒一路上蹦蹦跳跳,嘰嘰喳喳。
她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幕。
一個年輕卻模糊的側臉,會溫柔地同她說話。
她好像也如現在的芙兒一樣牽著母親。
明明對母親的回憶很模糊了,但是她這一瞬想起了,兒時和母親的相處畫面。
想到這兒,她低頭看了一眼女兒,不由地會心一笑。
她抬頭的瞬間。
那日在縣衙郭姓的兩人攔住了她。
“這位娘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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