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他做他的周世子,我在定縣當我的姚娘子。”
“怎么和個山匪一樣的姓。”賀然嘟囔著,隨后她靈光一閃,“要不你改姓賀!”
“我娘肯定喜歡你!她做夢都想讓我變成你這樣的!”
姚十三失笑,“我要是去賀家了,我哥豈不是真成孤家寡人了。”
賀然挑眉一笑,“我嫁給你哥!再給他生三個孩子,男孩兒就跟著他讀書,女孩兒就、就跟著你學學女紅。”
兩人聊得太投入,絲毫沒有注意到后頭來人了。
“咳咳。”
兩人轉頭就看到姜興堯不自然地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
兩人的說話,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多少。
賀然一躍而起,“書呆子,這個妹妹我喜歡!”
姜興堯,“……她比你大。”
“你們兄妹倆怎么都說一樣的話,反正就是我妹妹,日后誰敢欺負她,我一槍扎死他!”
“……賀將軍還在前面等著你呢。”
姜興堯再次伸手拉住她往前走。
這次沒有拉衣袖,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雖然隔著護腕,但是看到他孺子可教,賀然頓時笑彎了眉眼。
回頭朝妹妹擺擺手后,跳著雀躍的步子跟著書呆子出了縣衙。
相比于賀然笑開了花兒的樣子,賀將軍的臉色可不大好。
站在縣衙的門口。
賀家父女的馬蹄聲漸行漸遠。
蕭恕望著天邊的魚肚白,唇邊呼出的淡淡白氣,好像聲音都變得冷淡得多了。
“姚將軍倒是心急得很,本王好像還未下令主動招降。”
姚正梁的眸子掃過定縣縣衙的牌匾。
“殿下移走了所有的糧食,雖說是針對老賀,可也令姚某的兒子為難。”
“姚某早就說過,只要江兒仕途順遂,姚某愿意為殿下馬前卒。”
蕭恕倏地回頭,他的眸底閃過一道寒光,兩人的視線相對,誰也不落下風。
隨后他笑了下,“是本王思慮不周。”
王府馬車緩緩再他的面前停下。
“忙活了一夜,本王先回去了,姚將軍請便。”
姚正梁頷首側身。
馬車啟動,與姚正梁擦肩而過。
蕭恕一直凝固在唇邊的笑容才消失。
慶總管,“殿下,所有人都清點過了,一萬七千三百二十一人。”
“只是,現在武將軍有所不滿,原本說好了讓臨州藩兵大勝招安,現在卻……讓他們白跑一趟。”
“恐怕剩余的糧食錢收不回來了……預估損失三萬多兩……”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原本是個雙贏的計劃。
現在因為姚正梁的自作主張,讓殿下不僅失了漢王的信任,還損失了三萬多兩銀子。
最重要的功績被賀將軍拿到了。
到時候賀將軍恐怕還要參與招安的安置。
殿下還要想法子讓賀將軍主動放棄。
還真是,棋差一著,謬之千里。
蕭恕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姚正梁現在還有用,本王暫時不會動他。”
“有用的人,本王自然要多寬恕些。”
“錢財都是小事,本王最不缺的就是錢,把銀子補齊交給姚娘子。”
“是。”
次日,整個定縣都知道,困擾多年的山匪肅清了。
縣衙的門口聚滿了百姓。
“秦青天走了,咱們又來了個姜青天!咱們定縣之福啊!”
“姜大人,咱家拿出什么好東西,這些雞蛋您一定要收著!”
“大人大人,這是我家養的大鵝!”
“還有羊!”
縣衙一開門,姜興堯就差點兒被雞鴨鵝給淹沒。
要是不是后頭兩個衙役撐著他,他這會兒已經摔下去了!
“各位鄉親!”
姜興堯連忙伸手制止,“姜某是定縣縣令,所做都是分內之事!”
“咱們要謝,應該去謝謝沖鋒陷陣的西南軍兄弟們。”
“沒有他們,咱們也不能解多日的圍困!”
帶著自己雞鴨鵝的百姓們聽了他的話,連連點頭。
“姜大人說得對,咱們也要謝謝救了我們的西南軍!”
“沒有他們,我們現在恐怕都被山匪餓死了!”
“就算沒餓死,怕也是山匪的刀下亡魂了!”
“走走,鄉親們,我們去西南軍營地。”
百姓們又一窩蜂地走了。
還剩下一地被擠掉的雞鴨鵝的毛。
姜興堯松了一口氣。
“書呆子!”
他抬眸就看到一個穿著齊胸襦裙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臺階下。
她身后的兩個侍衛時不時地捂眼偷看。
“三小姐變成女人,我怎么這么不習慣。”
“別說你,我也不習慣……”
賀然笑得僵硬的臉終于掛不住了。
回頭朝兩人吐出一個字。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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