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山匪再次偷襲。
西南軍反應很快,但是山匪們就像山鼠一樣,四散鉆隙,轉瞬便不見蹤影。
無盡的追逐,讓西南軍疲憊不堪。
賀然一晚上起來無數次,卻被溜到最后,只能對著漆黑空蕩蕩的山林無能狂怒。
她回到營帳,氣得將桌子上那張寫著“捉迷藏”的紙條團成一團。
“賀延!你都猜到了這群山匪會東躲西藏,你都不給我支兩招!”
一早姜興堯到城外營地駐扎地。
卻發現許多人都哈欠連天。
他的眉頭皺起,西南軍不是治軍嚴明嗎,怎么都是這副樣子?
他剛走到主賬前,就被攔住了。
“姜大人,大將軍說,一切歸小公子做主。”
姜興堯的唇角抿起,這樣大事兒讓一個姑娘家做主,賀將軍當他定縣是什么,兒戲嗎?
他轉身走向旁邊的營帳。
賀然發髻凌亂,一身輕甲未卸,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姜興堯面色不善地上前,伸手敲了敲桌子。
“賀小姐,若你覺得剿匪是兒戲,請你回去玩,我定縣的百姓不是你的游戲。”
賀然本來就沒有睡好,誰叫醒她都是要挨罵的。
“叫魂啊!老子一晚上沒睡!輪得到你來叨叨!”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隔著桌子就一把抓著姜興堯的衣襟拉了過來,另一只利落地抓著他的胳膊翻轉,直接往他的脖子上一勒。
姜興堯眼睛一花,就被摁在桌子上不能動彈。
賀然一手卡著他的胳膊,另一只撐著桌沿,緩緩俯身。
“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姑娘的眼青!都是晚上抓賊抓的!”
陡然在他眼前的放大臉,他發現這姑娘就是黑了點兒,但是五官秀氣,秀挺的鼻子更加顯得她年歲小。
也難道他第一次見的時候,才以為她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
哪知道她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姑娘?!
姜興堯騰地一下臉色紅了,“你一個姑娘家,像什么樣子……”
“咔嚓”!
他的話戛然而止。
脆弱的小木桌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塌了。
“怎么了怎么了!”
“三小姐千萬不要動手……”
動嘴……
守在門外的侍衛慌忙掀簾子。
兩人咽了一下口水后,又默默放下了簾子。
“哥,今兒好像到我站崗了。”
“弟,你記錯了,今兒到我了……”
營帳外的聲音越來越遠。
營帳里的兩人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姜興堯的眼睛瞪著像個銅鈴,唇角的溫熱觸感,讓他的大腦停擺。
賀然沒想到桌子這么脆弱。
也沒想到,親嘴兒是這樣的感覺。
她小時候不小心看到過大哥大嫂親嘴兒,還想繼續再看看清楚點兒就被二哥三哥拖走了。
現在她看著像是嚇傻了一樣的姜興堯,突然玩心大起,伸出舌尖在他的唇角舔了一下。
姜興堯如遭針砭,乍然躍起,他捂著自己的唇角連連后退!
“你、你你!!——”
他的臉色紅得像煮熟的蝦米一樣,眼底盡是驚駭之色!
“你什么你!”賀然曲著一條腿坐在地上,“本小姐被你占便宜了,你還一副受盡屈辱的表情?!”
姜興堯哪里能受得了這樣的沖擊。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
他顫抖著唇角,念念叨叨地出了營帳。
差點兒和來找女兒的賀將軍撞上。
“姜大人你怎么了,臉色這么紅……”
賀將軍看著,姜興堯像被鬼追的樣子,一臉莫名地走了進來。
“前兩日我看他還是個很是穩重自持的年輕人,今兒是怎么了?”
他一扭頭過來,看到女兒坐在地上,一臉呆愣的模樣。
“你臉怎么也這么紅?”
賀然回過神,摸了下自己發燙的臉,眼神心虛地躲閃了一下。
“哦,爭、爭了幾句!剛把書呆子氣走。”
賀將軍不疑有他,“悟得怎么樣了。”
說到這個賀然就生氣,她從殘桌碎片里翻出大哥給她的錦囊。
“爹,你看大哥他都想到了山匪會跟我捉迷藏,他都不給我支兩招,這是什么破錦囊!”
賀將軍雙手背負在身后,“剿匪可不是小事,你今日晌午之前還不能給爹一個回復,回去后你就安安心心跟著你娘回京,準備嫁人。”
賀然咬著牙收回紙條,“我不回去!”
“我保證晌午給你一個可行之法!”
看著她爹離去的背影。
她輕哼了一聲,“不就是找個聰明人嗎,書呆子不就是現成的。”
縣衙太破舊。
賀然很是嫌棄,不知道書呆子是怎么住得下去的。
她還沒下馬,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小娘子板著臉走了出來。
后面還跟著周從顯,周從顯的手里還牽著一個和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姑娘。
嗯?
周從顯不是沒娶妻嗎?怎么還有個女兒?
這個問題還沒想明白。
后頭又出來一個下人,還抱著一個小胖娃娃,還是和周從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都有兩個孩子了!
賀然咬緊了牙關,這種狗男人她爹是怎么看上的?!
看了半天就看了這么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