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偶爾遇到幾次魏尋,她見到他,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她越躲著,卻越容易遇到。
直到她呵斥他不準再看,魏尋才像做錯事后茫然無措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躲著她……
她買的那兩雙鞋墊子也是她買的。
他的鞋子開線都不知道縫一下,拿了工錢也不知道自己重新買一雙。
她也看在他兩次幫了她的份兒才幫他買了新鞋和鞋墊子。
不過,她也幸好買了,昨日他上山正好派上用場……
雙兒悄悄朝著姚十三的方向挪了一下,“你、不生氣嗎……”
姚十三看了她一眼,“我不生氣。”
“你別忘了,你現在不是英國公府那個丫鬟霜降,你現在叫姚雙兒,是我的妹妹。”
“魏尋雖然現在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是他是個靠得住的人,你覺得好,我就一定為你攢下一份嫁妝!”
雙兒的臉頰爆紅,彈得一下離她好遠!
“你、你胡說什么,我就是、就是看他幫我兩次……”
姚十三笑了起來,有心逗她一逗,“你要是覺得魏尋不夠好,我記得慶王殿下的身邊有兩個長相不遜的小伙。”
“就知道打趣我,我、我出去了!”
雙兒立刻捂著通紅的臉頰跑了出去。
外頭的絲竹之聲更清晰了些。
成王殿下為了招待周從顯,已經宴樂了兩個多時辰,酒壇子都不知道抬進去多少。
還真是盡到了地主之誼。
雙兒在外頭走了一圈,往回走的時候迎面碰到了一個滿身酒氣的少年。
他連路都走不穩,歪歪扭扭。
雙兒剛想避開,那酒鬼卻上來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霜降姐姐!”
季小慢張嘴就哇哇哭,“霜降姐姐,你怎么在這兒啊!”
“姜姐姐不見了,大人幾乎把京城都翻過來了啊!”
雙兒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
沒想到這個季小滿的手勁兒這么大!她根本就無法掙脫開!
“你認錯人了!”
“沒錯!”季小滿滿嘴的酒氣,他明明已經醉得暈暈乎乎,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你放開我!”
雙兒已經遠離了主院,季小滿是怎么跑這么遠的。
季小滿的手勁兒極大,他轉身就要拉著她走。
“找、找姜姐姐,找大人!”
雙兒的胳膊被抓得生疼,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
從她的身邊伸過一只手,抓著季小滿的手腕一捏一轉,季小滿殺豬般地叫了出來。
“啊誒誒!手!——”
雙兒得到了解脫,一看是文惜出手幫了她。
文惜,“愣著做什么,還不回去。”
雙兒提著裙子就跑。
直到轉角,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文惜一掌就將季小滿打暈了過去。
文惜檢查了一下,確定人沒事兒了才朝著雙兒走去。
“他喝醉了沒有會相信他的醉話,我也不會說。”
“你先回去,我叫人將他先帶過去。”
雙兒知道她現在身上還有傷,都是被成王殿下打的。
“那你為什么還想……”
“是我想得太狹隘了。”文惜笑了下,“回去吧。”
她抬步就朝著門口侍衛走去。
從前她京城見過太多女子,一生圍繞在后宅,爭男人,爭孩子,甚至爭衣裳首飾。
她把姚娘子和她們歸為一類人。
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若是因為這樣的人耽誤,太不值得了。
可是……
姚娘子不是。
她不想困在京城的后宅里,同樣也不想困在禹州的后宅里。
她是一只南飛的雁,她還沒到地方。
她還是會走的。
侍衛將季小滿扛了回去。
雙兒一邊掐著自己的胳膊,一邊跟著去了宴會廳。
季小滿沒有兩步就被顛醒了。
嘴里還一直嘟嘟囔囔地喊著“霜降姐姐”。
侍衛將他往臺階上一放,他立刻扶著臺階哇哇大吐。
頓時一股臭味彌漫,地上也是讓人不忍直視的污穢。
侍衛都受不了地退了好幾步。
只有文惜面不改色地還站在原地。
“霜降姐姐。”
季小滿吐完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姑娘。
抬手抓著她就往里走。
“大人!我找到霜降姐姐了!大人!”
周從顯端著酒杯,滿臉的酒意,聽到季小滿的話,他的眸子忍不住一顫。
隨后就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才醉醺醺地回頭。
看向那個被季小滿拽進來的人。
“參見殿下,這位客人一直抓著奴婢,奴婢不得已才跟著來的。”
文惜不經意地卷起袖子,漏出被掐得通紅的手臂。
季小滿這才回頭,他的眼睛時而瞇起,又時而睜大。
好半晌后,他才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
“你不是霜降姐姐,霜降姐姐呢。”
“我剛剛還看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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