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當天,女孩子們都來了。
凌秋月也來了,她只有半天時間,要為女孩子做一件事。
女孩子們興奮地挑選著材料,認真地制作著自己的手工作品。有縫花朵的,有做布娃娃的,還有做頭繩頭花等小飾品的。
看著女孩子們專注的模樣,趙云芳很欣慰,覺得這次活動辦對了。
等孩子們熱情稍減,趙云芳帶著幾個大點的女孩子,進了隔壁的一個房間。
里面坐著的正是凌秋月。
“秋月,人我給帶來了,我走了。”
女孩子的表情愣愣的,從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醫生、爸爸和老師,醫生要排在最前面。
一不合就打針,都有陰影了。
凌秋月讓孩子們坐下,有兩個小女孩自覺背起了小手。
“別緊張,咱今天上一節生理衛生課。”
這個年代談性色變,母女之間姐妹之間也羞于談這些內容,女孩子的信息閉塞,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傻白甜”。
“我猜,我們當中有來月事的,有沒有?”
有個叫春雨的女孩子立馬低下了頭,另外有兩個女孩子的表情也不自然。
“沒有什么好害羞的,來了月事證明你們長大了,身體也有了一些變化,這屬于正常現象,我們女孩子就是這樣的,也是你們的媽媽經歷過的,不丟人。”
大概很多女孩子都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媽媽從來沒跟她們講過女孩子的身體變化,突然之間胸部開始發育,下身流了血,慌的不行,以為自己要死了。
媽媽只是告訴她,不會死人的,然后遞給她一卷衛生紙,然后……沒有然后了。
凌秋月是學醫的,她沒有不好意思的,她走過的彎路不想讓女孩子重新走一遍。
她從女孩子的身體構造說起,談到了生育發育期的變化,以及生育期的個人衛生。
凌秋月還教女孩子保護自己的身體,異性都不能碰。
凌秋月只能講這么多了,她不能太直白。
“我愿意和你們交朋友,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好意思問你們媽媽的問題,都可以問我。”
凌秋月伸出手指,又補充了一句,“我保證,會替你們保密。”
給孩子們講完課,凌秋月又和媽媽們坐在一起說話。
媽媽的位置是無可替代的,孩子們有什么疑惑,有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第一時間求助的還是媽媽。
當媽媽是本能,如何當個好媽媽是種學問。
凌秋月看著大家,說道:“我覺得咱們可以辦個媽媽交流小組,大家一起分享當媽媽的經驗,互相學習怎么當更好的媽媽。”
大家紛紛點頭,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俺沒有文化,就希望有個人幫俺教教孩子。”
趙云芳接話:“老話說的好,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咱這么多臭皮匠,能頂好幾個。”
軍嫂哈哈笑了起來。
有人就打趣凌秋月,“賀營長家的,就這么急著來取經嗎?”
凌秋月大大方方的,“對啊,找嫂子取了經,以后遇事就不慌了。”
軍嫂們約定好時間,每個星期天的晚上,都會舉行媽媽交流小組活動。
正說著話,就聽見外面有孩子喊,緊接著門被推開,一個頭上圍著頭巾的軍嫂走了進來。
她也不說話,徑直坐在了椅子上,捂臉哭。
趙云芳扶住她肩膀,心平氣和地說:“春燕,你還在月子里不能哭,傷了身子誰也替不了你。”
謝春燕高聲說道:“我,我要離婚!我受夠了。”
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離婚兩個字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來的,特別是在軍營,還是從軍嫂嘴里說出來的。
趙云芳安慰她,“咱不說氣話了,有什么困難你就說出來,大家幫著解決,怎么說也不至于到離婚這個地步。”
趙云芳也知道,一個產婦拉扯著兩個孩子不容易,鄰居都跟她結成幫扶對子了,按理說問題應該解決了,怎么還鬧呢?
還是說幫扶對子不行?
事實上,幫扶對子也做到了盡心盡力,白天盡力了,晚上可是回了自家了,誰都有自己的小日子要過不是?
夜里小的不睡覺哭,大的吵醒了哭,謝春燕急的哭氣的哭。
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趙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