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夜班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工作量小,晚上很少有入院就醫的。
壞處就是精神不濟,白天不是睡覺的時間,晚上不是工作的時間。
黑白顛倒的滋味可不好受。
凌秋月打了一個呵欠,搓了搓臉,繼續看病歷記錄。
一杯冒著熱氣的麥乳精放在了凌秋月面前。
凌秋月抬頭,有一絲責備,“大晚上的不睡覺,你怎么來這里了?”
凌秋月搬了一張椅子,讓賀東霆坐下。
“我來看看你,娘是不是找你了?”
“嗯。”
“她是不是說什么難聽的話了?”
凌秋月不會替別人隱瞞,自己背鍋,“說了,說我一個二婚女人配不上你,人要臉樹要皮,不要扒著你不放。”
“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怎么回答?聽她的唄。”
賀東霆臉色驟變,拿起拐,撐在胳膊下就走。
凌秋月又把他摁在椅子上了,“你一句話不說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凌秋月看著他,“實話告訴你,我是這么跟你娘說的,要是你哪天想明白了,不再有這個念頭,我絕對不會糾纏你。”
賀東霆的臉色柔和了許多。
“原來你是騙我的。”
“也不算是騙,你說服不了你娘,免談。”
她不會為了誰對抗全世界。
想娶她,就自己清除障礙。
她承認對賀東霆有好感,但還沒到那個份上(對抗全世界)。
“好,我知道了。”
賀東霆把買的紅色紗巾遞給凌秋月,“送你的。”
“為什么送我這個呀?”
且不說顏色,還有人圍這個的嗎?一個字土,兩個字好土。
“看著好看就買了,喜不喜歡?”
凌秋月違心地說了一句喜歡。
“以后圍著它,好看。”
“圍著不方便,閑的時候再圍。”
凌秋月收進抽屜里。
“你腳不方便,我送你回去。”
賀東霆很樂意靠著凌秋月的肩膀,小小的,瘦瘦的,卻倔強地不肯彎腰。
凌秋月把賀東霆送走,回頭繼續忙工作。
……
賀東霆住滿一個星期,要出院了。
同期來的病人基本上都出院了,病人少,凌秋月也從夜班轉回了白班。
賀東霆出院,凌秋月讓他帶了一些藥,內服的外用的,兩種。
顧朋借了單位的三輪車送他。
賀母倒是松了一口氣,這幾天她睡覺都要睜只眼。
為了感謝顧朋,賀母還留他吃飯,下了車就去廚房做飯了。
顧朋打量著房間,“哥,你怎么整了這么一間出來?又窄又小的怎么睡覺?”
“那間是給凌秋月的,我回來了就要占用她的,她得和我娘擠一間房。”
顧朋明白了。
賀東霆又說道:“她現在住在公社,她要是受欺負了,你可得幫著點。”
顧朋,“有你,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她?”
“缺心眼不是?我能在家多久?等我傷好回部隊,誰能替她出頭?”
顧朋拍了拍胸脯,“明白了,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想欺負她,先得把我打趴下。”
顧朋是什么人,賀東霆清楚,有勇無謀,但戰力彪悍。
沒有什么花花腸子。
“哥,你對嫂子真好,不愧為是一起長大的。”
賀東霆推了他腦袋一下,“去看看飯熟了沒有,餓了。”
“好嘞……”
凌秋月正在坐診,沈遇帶著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李醫生,這是我媽,她最近不太舒服,給把個脈。”